乐迎真闻言并没有多少震动。
“你有何证据证实，其兄为庶民杀害，你有证据吗？”
证据。
落苏嘴角一翘，满是嘲讽高傲。王二小歪头去看她，却是对上她眼神从她身上移开去，王二小心里一咯噔，她这是愧疚心虚了？为什么？
就听到落苏开口声音清越。
“虚言阁求问所得，兄长死于恩。”
“恩？”
“什么恩？”
乐迎真轻飘飘的应她，却是要她讲清楚的意思，虚言阁虽然有名却是虚实之言难分，做不得数。可是又大多数人愿意相信。
落苏神色开始狰狞起来。
“我兄落脚于秋水，感于此地旱贫难治，而停留开一医庐治病，想要治理其干旱。而秋水镇村民苦于久无成效曾与虚言阁求问，苦旱贫命如何改。虚言阁答。”
她神色忽的犀利非常，满是嘲讽轻蔑。
“如何答。”乐迎真问。
“杀恩。”
落苏丹唇轻启，满是厌恶。
“杀恩？”
“正是。”
却是另一道声音响起，巫虚言走出来。他一身白青色长袍，显得更加脸色苍白，嘴角却是上扬，满是笑意。
他来？
“当日秋水镇求问，以每人十年寿命为交易，虚言阁应此答，答杀恩。话一说出，理解在各人，想来秋水镇村民把此当成杀恩人了。杀了你家突然出现救助他们的令兄吧。”
“你明明知晓，为何却是看着他们违背良心杀了我无辜的哥哥！”
落苏厉声逼问。
“我？为何要救？与我何干啊？虚言一答毕，没有善后的道理。落苏姑娘，您问错人了。”
“我问错人了？不是你们给的指示！他们又怎会杀人！”
“没错。但是……”巫虚言信心满满。
“恩，难道就是令兄吗？恩，恩情。只是粗浅的意思，往大的方向看去，便是天地的恩赐。”
他到底在说什么呢？王二小再饮酒，只觉得心里愈发烦躁不安。
昭风破夕侧头看她。
“少饮。”
王二小给他个白眼，不过也停下来酒樽。
“虞山白。”
呃！她不过愣了会神就换人了？
却是看到虞山白上前，着一身青色弟子袍。看惯他臭美兮兮的白色衣裳，如今倒是觉得青色不衬，反而让他显得有些疲态单薄。
“是。”
声音也不够悦耳了。
“弟子，探访得知……”
他抬头看向台上落苏，脸色晦暗。落苏也不明所以，也是看着他带着些急切。
“虞山白你知道些什么？”
傻蛋！看他这便秘的表情明显就是不好说，是对你不利的。
“秋水镇在杀死落苏其兄后其实并没有得到改善，直到将近一个月后才得到雨水，后来便是常有雷雨成了水乡。这都不是他们以为的解法，事实上是秋水镇乃是曾经神族荒有一种吞纳云气的神兽，因此兽吞雨云才致干旱，落苏兄长发现山中有此兽踪迹，乃设下陷阱捕抓，只是突遭不测没有再去查看，而一个月后此兽落入陷阱身绝。乃解干旱之患。”
虞山白顿了顿。
“此兽名恩。乃是神族赐名，在洪水滔天时吞纳云气，赐予苍生恩德。而在旱时使其沉睡。”
“所以杀恩，并非杀害落苏兄长啊。乃是村民曲解其意啊。”
巫虚言补充道。
落苏却是愣怔住。
“杀恩？”
“虚言阁提供的只是一个答案。如何做，是对是错，却是在于人心选择。与这一言无关。”
巫虚言还是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而这一言不过是将人心里的念想勾出来罢了，给了一个由头去成全心里的恶念。”
他眼睛纯黑幽深，像无底渊壑。仿佛吸入灵魂沉落。忽的一转直直看向王二小。
“落苏你恨吗？你兄长救了他们，而他们却是早有杀心。便是不是这一答，也还会有更多的理由来逞这个凶。你是逃不掉的。”
最后这一句却是对着王二出来的，慢慢的，一字一句的。
“罪神者，当死。”
哐当一声，王二小就站起来。大家都看着巫虚言和虞山白，他们站在台下，没有去注意到台上。
“落苏！你要做什么！”
王二小这一声给他们拉回到台上，台中落苏抬手向上，嘴巴开合。一支白色泛光的长箭就出现在她右手上，她拿箭往虚空一搭上左手，做出搭弓射箭的样子。
一柄金色白光的弓便是浮现，用力一拉弦往后，手便是抬起。
“射月！融月的箭！”
王二小脑袋一蒙，像是被敲了一榔头。
座上的仙门修士纷纷逃离开，落苏的箭对着台正对着的座席。她眼睛已经浮现狠厉之色，手就一松。
嘭的一声，王二小都受到波及，身体震飞出去猛的一摔，整个人都要吐出血去。
该死！怎么那凶器就在她手上呢！他们就是要你拿出来啊！疯子疯子！为什么是青山宗！
“落苏！住手啊！”
王二小忍住痛站起来，这箭威力巨大，几乎冲击得整个殿像是废墟。
“阿晓。”
昭风破夕抓住她手臂，王二小拼命扒拉着他手。
“阿晓，不要过去！”
王二小看着他不肯退让，心一横对着他手就咬下去。
“唔。”却是忍下来了。
“你怎么不松。”不按常理啊。
昭风破夕忍着呼气。
“不过是一点痛罢……啊！”
王二小就猛踩了他一脚，推开他往台上跑去。碎石飞溅的，脸颊上一片疼。
“落苏！住手！你个蠢货！”
落苏闻言回头就看着王二小像他扑来，手还搭在弓上，便是箭头一晃对上她。
王二小不知哪来生起一股勇劲来，手抓住她搭箭的手腕就是狠捏她麻筋。
弓箭便是松开，忽的从背后探出一只手来反抓住她手，将王二小手按向弓箭去。
落苏眼里满是惊异还有愧疚。就只有王二小看到。
她脑门一轰。
看来她也是个蠢的。手就往弓箭上一搭，像是眼睛闪过白光，不受控制地搭上去……
众人看着抢夺过射月箭的王二小忽的定住，又是猛的搭起箭来对着上方一松。
白光加身犹如彗星滑落般凌凌轨迹的箭便射向殿外青山宗的山门所在的大青山去。
轰的一声，青翠幕布的山头一片便是塌了。
跟着山上的殿宇塌陷砸落下山腰的院落。一直往下将所有的殿堂楼阁都给砸了。
高空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弟子御剑躲避。
公枝颐张了张嘴，吞下震惊回头看站在台上的王二小。
射月法器，灭世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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