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
容辰躺在床上往窗外看着,突然有个士兵打扮的人进来了。
敲了敲门栏,容辰听见动静,抬眼望去,是自己的暗卫。
“主子,你被关起来了?王爷在四处查找你的下落。”那暗卫四处打量着透过门缝隙朝着容辰小声地说。
容辰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前对着那暗卫问道:“军队现在什么情况?”
“主子,涂凌按照那布防图进攻,全部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若不是王爷及时派人来救援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王爷大怒,连着涂凌将军都牵连了。”那人快速说道。
容辰现在也无能为力,王爷估计也已经怀疑自己了,对着暗卫说:“你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主子,要不我救你出去吧,趁着天黑。”暗卫想了想说道。
“没用的,牢房布置早就更换了,我出不去的,你快走别被发现了。”容辰吩咐道。
突然容辰眉头皱紧开口说道:“糟了有脚步朝着这里来了,你快走。”说完自己快步走到石床躺下去假寐。
巡逻的人四周转了一下,便离开了,躺在床上的容辰松了口气。
那暗卫出来后立马去伙房找到了伙头兵,把消息告诉他,伙头兵将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若轩的人。
若轩得知,立马去了涂凌的营帐,到了的时候涂凌正在书桌上画着什么。
听到声音,涂凌抬头看见若轩急匆匆进来了,放下手的毛笔朝若轩走去。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涂凌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若轩。
若轩刚才走得太急了,确实有点口干舌燥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喝完一杯。
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了,才开口说道:“刚才我的人得到消息,容辰确实被关在牢里了。”
“这有可能事武玟与容辰故意这样设计的,等我们救容辰出来然后再被他出卖。”涂凌脸色不是很好看地说道。
若轩顺势坐在凳子上,手里摩挲着杯子开口说道:“这样的可能有,但是不大,今晚容辰的暗卫摸进牢房跟容辰说上话了。”
“容辰说什么了?”涂凌一听,低头看着若轩问道。
若轩想了想说道:“时间太短也没说什么,不过听暗卫的语气容辰只知道了布防图是假的,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涂凌冷笑了一声,眼神闪过一丝狠厉,朝着若轩说道:“那暗卫是容辰的人,如果容辰背叛了,暗卫自然也是帮着容辰来骗我们。”
“涂凌,你现在对容辰有偏见,虽然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是没有证据。”若轩认真地看着涂凌严肃地说。
“我对他有偏见,是我对他有偏见,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害得我们损失惨重。
即便他没有背叛也改变不了我们惨败的这个现实。”涂凌拍着桌子,面露怒色地开口说道。
若轩看着涂凌这个样子有些难受,拍了拍涂凌的肩膀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把他救出来?要不告诉王爷,让王爷来做决定?”
军帐之中,烛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涂凌蹙着眉头坐着,心中万千想法。
私心里他根本不想让容辰回来,郡主本来就满心里全是他,不惜冒死都要去找他,他若是回来了,他在郡主心里就更加没有位置了。
“救不救,你倒是给句话呢?”一旁的若轩催促着,他其实更想营救容辰,毕竟是同伴,若是让他留在敌军阵营,无论是被迫害还是被俘虏,都是他不乐见的结果。
涂凌咬着手指,犹豫着一声不吭。
若是告诉王爷,王爷或许会营救他,但是把他救回来等于要了他的命,如今军心不稳,王爷急需找个人来承担这一次突袭失利的责任,容辰回来就是入了死门。
“不救。”
过了良久,涂凌说出了这么一句,让若轩有些惊愕。
“为什么不救?”
涂凌叹了一口气,“如今战败,士气大损,想要重整旗鼓,就要给军士们一个往前冲的理由,而最好的理由不是造反,而是对背叛的复仇。”
一时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若轩没有想到涂凌打的是这个算盘,“你想要借士兵的手杀了容辰,让郡主和王爷无话可说?”
胆寒,若轩有些不敢置信面前的涂凌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热血男儿,现在的他,老谋深算、步步为营,当真是有了些大将的模样。
军账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门帘“哗”得一声被掀开了,一个传令兵冲了进来。
“咋咋呼呼,没有规矩,怎么了?”
涂凌一脸严肃地呵斥道,站起来时,手下意识得握住了一旁的剑,枕戈待旦的习惯让他一紧张就习惯性握住剑柄。
“王爷要见您,有要事商谈。”
若轩和涂凌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是疑惑,难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收拾好铠甲,涂凌来到了镇南王的军帐,军帐之中摆着一张宝座,上面是难得的玄狐皮,镇南王安然坐在上面,左右各一身上不着片缕的美女。
“咳咳。涂凌奉命......”
“这就是那个吃了败仗的涂江军啊?”
女人的娇嗔打断了涂凌的话,拂起衣袖时,一股甜腻的脂粉香气传来。
涂凌弓着身子行礼,为了不冒犯镇南王,只好低头看着地面。
“你们出去吧。”
镇南王看着涂凌笑了一下,“本王的女儿不孝,不愿与我共图大业,她的夫君信她,未必天下人都信她。”
涂凌抬起头,看向王爷,他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深了,也不知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多久。
王爷,这一切,值吗?
涂凌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疑问,但是他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明日起,你在北方的斥候便要大肆张贴,林清绾真正身份的告示。”
战到此刻,若是要拖成持久战,那就是看谁对用人的心智更加坚定了。王爷此刻选择了继续相信他这个未来女婿,那么皇上是否能够相信他的将军呢?
“末将定不辱使命,万死以报王爷。”
镇南王端起宝座一旁架子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希望我们能成为千古留名的榜样君臣!”
喝完,酒盏落地,碎在地上,这份决心也无异于是给涂凌打了一剂强心针。
京城中,武玟的书信刚刚连夜送到皇宫,内侍官拿着密封的书信候在红鸾殿外。
夜色已深了,皇上今日是歇在了贵妃的宫里,若是歇在上书房还好,只怕是这封信今夜是看不了了。
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声,通报的宫女是贵妃的贴身侍女,她面露难色地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
“公公,真是对不住了,贵妃娘娘说皇上已经睡了,这打扰了皇上安睡的罪名,我们俩有几个人头都担待不起。”
内侍官叹了一口气,手不禁地紧紧捏住了密封的盒子,这可是军情要务,若是战事有变延误军机,他区区卑贱之身也同样是担待不起。
“好姑姑,你便再去和贵妃娘娘通报一声罢,这边是镇压叛乱的军机要务,我也不敢担待啊。”
侍女拉着内侍官离门远了些,走到石柱旁悄声说道:“军情再急,那叛军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进城来,若是捷报明日再看也无妨,若是战败今日这阖宫上下别想要一人安枕,不如就封在这盒子里,大家都清净。”
内侍官听了侍女的话,一时无言以对,“那好吧,我便在这儿守一夜,明日一早便呈给万岁。”
城门已经下钥,夜深了,连打更的郎君都已经偷偷在廊下睡了,飞鸽悄无声息地飞回了京城,停留在斥候们的院落里“咕咕”的叫着。
“咕咕——咕咕——”
隐卫苏对于这种声音太过敏感了,从小到大在地牢中接受训练,日日叫醒他们起床的就是这信鸽的声音。
他们这些早就被涂凌安插在京城中的隐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拥有,每一个人都只用姓氏来标记身份,只是等待着拥有任务的那一天而已。
打开房门,恰好看见自己的娘子披着一件外衣正捧着一只信鸽。
“秋娘,你做什么?”
秋娘是他为了隐藏身份在京中娶的妻,两人一向相敬如宾从无逾矩,但是今日她手中竟然捧着主上发来的信鸽。
“我适才起夜,正要回房,恰好看到一群信鸽略过,一只鸽子竟然落在了咱家的院子里,刚想看看这小家伙是不是受了伤才落单。倒是你,怎么这样紧张?”
“这是家中给我的信鸽,恐怕是族中有事,要我去办。”
隐卫苏只好胡乱地搪塞过去,希望她不要过分探知这其中的事情,真到不得已,即使是自己的发妻他也一样会亲自手刃。
“哎哟,真是的,有什么事儿不能通过驿站传书,非要用信鸽,搞不懂。”
秋娘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信鸽,打了个哈欠,骂骂咧咧地回房间去了。
直到确认秋娘睡下,隐卫苏才打开了鸽子脚踝上那个熟悉的铁环锁,抽出了里面那张细小的纸条。
凭着多年在地牢训练出的夜视能力,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写着的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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