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屋里还有个小娘子呢!长得倒是好个模样儿!”一个轻亵的声音传来,“你们倒是好乐啊!”
清绾一边握住弟弟,示意他不要害怕。一边向门口看去,只见八九个人簇拥着一个少年,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那少年身着一袭紫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脸骄横,正站在那里打量着屋里的人。
见三人谁都没搭理,那紫衣少年顿时怒从心上起:“好啊!见了本公子,竟然敢不起来行礼!是谁借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看来今儿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也不知道这县城姓什么!”
“这位公子,有话好说。那几个小堂倌都是新来的,不懂事,不会说话。我是头儿,有什么吩咐,您跟小的说。”那堂倌生怕把事情闹大,忙上前低眉顺目地赔笑道。
“哦,你就是这里的头儿?”紫衣少年满脸傲气地将他打量了几眼:“我跟你说不着,把你家掌柜的叫出来!”
“今儿不巧,掌柜的到外县去上货了。有什么吩咐您只管告诉我,这里的事情,掌柜的已经交给我处置了。”堂倌有点害怕,话都说不利索了。
少年怀疑地看着他,旁边一个随从却早已不耐烦了:“少爷,还和他罗嗦干什么,先把这几个不识好歹的撵出去,少爷痛痛快快地在这里喝酒不好?”
“哼,痛痛快快?”一提起这话,少年顿时双眼冒火:“我看他们今儿,就是故意要给老子找不痛快!我不管你是掌柜的还是头儿,我就问你,老子什么时候说不给你钱了?为什么连个包间都要不着?”
“看您说的。”堂倌已经满头是汗,显然是被这陌生可人儿吓到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起来:“一看大爷就不是个一般人,我们想孝敬您还来不及呢,包间还有的是,小的这就带您去”
话没说完,就被那几个随从上来,一把揪住了衣领:“你以为我们少爷是没见过世面的?随便一个包间就能打发了?告诉你,你别瞎了狗眼!我家少爷就要你们这景致最好的这间不可!叫他们这几个,”说着指了指卢雁逸三人,“赶紧给我走人!”
“让我们走?”那堂倌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卢雁逸听见这话,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冷笑一声:“这是我常年包下的,一分银子不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凭什么给你让出来?可有这个道理?”
“哟,语气还挺横!”不等随从张口,那少年早已按捺不住满脸怒气:“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呢?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以为我不认得你?”卢雁逸将手中杯子在桌上一顿,眼神中充满了嘲讽,顿时让那少年怒上加怒,上前几步:“你既然认得我,还不赶紧给老子起来?否则,一会儿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就是项知府的公子,项声怀么?”卢雁逸轻轻吐出几个字,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似的。
这一来,倒把那项声怀弄愣了:“那你还”
这下没等说完,卢雁逸就将他打断了:“知府的公子,还敢知法犯法,按照律例,是不是该罪加一等?”
“好啊,”项声怀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仪态,将手上的折扇一扔,就要亲自扑上来揪打:“看老子今儿不打”
“我劝项公子还是谨慎些,”卢雁逸毫不在意,头轻轻一躲,顺势就将伸过来的手腕牢牢抓住,让其动弹不得:“要是回头受了重伤,可别后悔。”
“你还敢威胁老子”
“你这么说,就怪不得我了。”卢雁逸面不改色,没见手上有任何动作,那项声怀突然却大声喊起疼来。
卢雁逸将手撒开:“项公子,凡事都要讲个理字,你来吃酒,本来和我无碍,可你却要强占人家的,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吧?凭你是谁,也得照理办事!”
项声怀疼的直咧嘴,旁边的一群随从见状,早已慌了手脚,忙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少爷,您没事吧?”
“让小的去教训教训这几个!”
“你们这群废物,本少爷平时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赶紧给我上?把这有眼无珠的家伙给我打死!”
“是!”那些随从齐齐答应着,七手八脚就要往前扑。
含光吓得直往姐姐怀里躲。清绾虽不害怕,却怕弟弟有个儿什么闪失,忙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卢雁逸回头看了看她们:“没事,站在那里,不过几个乌合之众,有什么好躲的?”
说完,连动都没动,就看见他轻轻弹了几下手指,只是瞬间的功夫,还没等人回过神儿来,那几人已经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抱着腿的,捂着嘴的,个个都动弹不得了。
“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都给老子起来,给我打!”项声怀眼见此景,气的顾不得自身的疼痛,大声喊叫。
那些随从却连话都答应不出来,只顾着乱喊爹妈,项声怀又气又怒,对着几人就连踢带打:“还在这里给老子装死!都给我起来!起来!”
“少爷饶了小的吧!”只有一个稍微轻些的,还能勉强说出几个字来:“这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现在一动也动不了了。少爷,一会儿叫上县衙的人,把这几个无法无天的都带回去,好好审审他们,要不然,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对,对,你说的对!”项声怀已乱了阵脚,听见这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连声说着,“多叫几个人来,今儿不把他们关起来,老子就出不了这口恶气!”
“这话可笑,是谁无法无天?”卢雁逸正眼儿也不屑看,仍旧又像没事似的坐下了:“项公子,这几日为了你要来此处游玩过节,搞的县城道路难行,百姓遭殃,我就先不说了,你在上头府里,还有底下这些县里,做过多少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吧?可要我一一数出来给你听?”
项声怀闻言,脸色通红,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像一根根蚯蚓:“我做过什么你管得着么?我爹是这里的知府,这就是我家的天下!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会儿占了上风,等本少爷回头回县衙,查出来你是谁,把你们一家都下了大狱!”
“少爷!”那个伤势轻些的的随从,看来头脑还算清醒,听见了就急着小声在后面提醒,无奈项声怀此时气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哪里听得见地下的人说话?
“项声怀,饭能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卢雁逸露出忍耐不住的嘲讽:“这朗朗乾坤,莫非皇土,可都是皇家的天下!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下大狱的,就是你们一家了吧?”
“你!”项声怀本来就是个顾头不顾尾的人,再加上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这下肺都要炸了。此时被揪住了毛病,连怕带怒,越发不知如何是好,刚才那疼痛早都忘到了天边,像斗鸡一样冲了上来:“我不”
卢雁逸唇角划出一丝轻蔑的弧度,稳稳坐在那里,看他来的亲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项声怀顿时就大嚷大叫起来:“疼!啊”
卢雁逸一脸无奈:“你不想好好儿地,我也没办法。”随即五指在他身前略点几下,那项声怀的脚步就像踩着冰了似的,失去了重心,往后快速撞去,直至咚的一声,重重撞到墙壁上,“扑通”倒了下来,才算停住了滑行。
一群狗腿子挣扎着爬起来,慌着过去扶,稍一碰到胳臂,项声怀就咧着大嘴,杀猪一般叫嚷,声震云霄:“你敢”
“少爷!你这是不是脱臼了?”一个狗腿子小心翼翼地。
“知道你还不轻点?回去把你们一个个都废了!”项声怀转过眼光,恶狠狠地:“你等着,我回去就告诉我爹!”
“项声怀,我听说,项知府正在准备进京调任,在这要紧的时候,你这做儿子的,若是想牵他老人家的后腿,就只管去好了!”卢雁逸语气淡淡。
“你!这样机密的大事,你怎么都知道?”项声怀被这几句话吓得面目失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忽然,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像是管家模样的人出现在了门口,他朝屋里望了望,就向项声怀附耳低言了几句。
“这可是真的?”不知听见了什么,项声怀顿时声音都变了,下意识地抬起头,使劲打量了卢雁逸几眼。
来人点点头,却抢先赔礼了:“卢公子,今日的事,原是我家少爷的不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我家少爷心地是好的,只不过性子急,自幼娇纵些,所以您可别往心里去。都是世家交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不好收拾,对谁都不好不是?”
“谁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项公子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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