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绾一把拦住了:“娘,您还在这儿陪爹说话就行,这点饭我做就够了。”
说完,就赶忙下厨去了。
含娟也随后跟了来,帮她淘米、切菜,一边切还一边高兴地说:“二妹,这下可真是全亏了你了,像爹说的,你的这些医书还真没白读,这可比开茶摊,赚多少银子都值钱呢!”
“大姐,这下你知道了吧?”清绾搅动着锅里的粥,扭头调皮地一笑。
“夸你两句,你还真上脸了。”含娟在脸上划了两下,“真拿自己当神医了?”
一大盘白菜倒在锅里,发出刺啦的一声,清绾快速翻动着,还不忘说:“你以为呢?这药汤要是真喝着管用,我还打算多煮点,让村里人都喝呢!”
“哦?”含娟正在那儿拌萝卜丝,闻言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定睛看着她:“你这丫头,脑子倒转的快!咱爹喝着倒是好使,可万一不对别人的症怎么办?”
“没事,”其实清绾早已经想过了,“这黑豆甘草汤不像其它复杂的药方,这两味药都是药食同源的东西,性味平和还解毒,喝点无妨。你放心吧,肯定不能有什么事。”
“这可真巧了,”含娟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刚买了那么一车药材,就碰上了这事,可真真是天意让咱爹有救星!可是”
清绾微微一笑,自然不会说出空间田地的事来:“你就别可是了。这人命关天的节骨眼儿上,咱们既然知道有这方子,又有草药,还能不救人不成?”
“那药草也是花了三十两银子买来的呢,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清绾知道大姐是个心地善良的,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要是真干起活来的时候,比谁都卖力:“大姐要是舍不得,咱们就不煮药了!”
“哎,”果然,一听这话,含娟先急了,“不行啊,能眼睁睁看着村里人都病倒了,没药吃吗?还是得”
见她这副样子,清绾扑哧一笑,将炒好的白菜盛到盘里,递给她:“这不就得了?你也这么说!这是几十年一遇的时症,可不比平常的时候!”
“别说村里的人平时都没钱,看个病,吃个药都难,何况这时候,家家还都要留着那点钱去请郎中,又是你这从没听过的药,谁肯拿钱出来吃?”
“就算是这些药材都免费给人喝了,豁出去这三十两银子,也不能见死不救!”
含娟也把萝卜丝拌好了,又拿了一个大茶盘来,将两碟菜都放上,等着清绾盛粥:“我不是那糊涂人。你说,这次的病,要是爹有个什么,咱们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啊?别人家自然也是如此。”
“我就知道,大姐最明白事理了。”清绾也将粥放到大盘子里,和大姐一起往屋里端:“咱们这一个多月也没少赚,我算计着,有二百多两银子呢!就算花出去三十两,剩下的,咱家翻盖房子也够了!”
“哎,爹这一场病,虽然好了,可不知道得复原多少时候,能不能有力气干活,还说不定呢!”含娟轻叹。
“翻盖房子的事急不得,”清绾说,“一切都得以调养身子为主。实在不行,就明年再说也一样。”
“那也只有如此。总不能硬挺着去干活吧?”
姐妹俩说着,已经将饭菜端进了屋里,见清伯丁还在和两个儿子说话,精神不错:“爹,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再喝一遍药。”
大病初愈,闻着饭菜的香气,更觉诱人:“这粥煮的真好!”
清绾一笑,将碗筷递过去:“这可真是见好了。这粥和往常一样,却说香,说明身体恢复了。”
“可不是,”何氏端着一碗粥,却没顾上吃,只顾看着丈夫喝的香甜,“能吃东西,就没有大事,我也能放心了。”
一家人因为清伯丁好转的原因,心情都显得分外轻松,有说有笑地将饭菜一扫而光。含娟收拾碗筷,清绾又拿了一份黑豆甘草,在灶下煮了起来。
药煮好后,清绾盛出了六碗,先伺候着父亲喝完,然后一家人也都喝了,就已经到了亥时。
清伯丁毕竟虚弱,早已又躺下了。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不知明日村里情况会究竟如何,匆匆盥洗过,就忙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清绾起来就先去看父亲。何氏也正开门出来,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这一夜睡的不错,我瞅着又好了不少,脸色也正常了,也说不难受了。”
“是吗?”清绾也是欣喜万分,连忙进屋去:“爹!时候还早着呢,您别着急,多歇一会儿吧。”
清伯丁已经下地来,轻轻松松地说:“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自个儿觉得和以前一样了!”
“那也不能大意!”清绾一把将父亲按在椅子上,“我说的才算!”
说完,就也坐下,凝神给父亲诊脉,清伯丁也不动,乖乖任女儿摆布。
待到诊完脉,才笑呵呵地说:“怎么样?”
“真的没事了。”清绾诊得脉象平稳如常,就是有点儿元气耗损,才放下心:“那您也得听话,不许多干活,得好生休养才行。”
“好,好,”清伯丁爱怜地说,“这些一定都听我闺女的!”
“这就对了!”清绾欢快地站起身来:“那药还得喝几天,我这就给您端来!”
说完,就赶紧向灶下去。
含娟已经在那里忙活了,药汤煮上了,锅里的粥也开了:“用不着你,你快去照顾爹吧。对了,咱们今儿能不能出摊了?”
这也正是清绾所想的:“不行!爹病成这个样子,咱们怎么能走开?横竖现在城里也爆发了时症,喝药饮的人恐怕也没几个了,就那么着吧!”
“我也这么想呢,”含娟虽然这么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忧郁。
清绾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大姐,你也别着急,这时候这么乱,咱们还是安安生生地待在家里的好。至于泰来哥那里,你现在也帮不上忙,怎么着也得等出师之后,一切才能安排。以泰来哥的为人,一定会想出个主意来。”
“你这丫头别胡说!”含娟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以后我和他谁也不认得谁!”
“被我说中了,还不承认!”清绾心知肚明地看着她:“我也不管了,你自己想去吧!”
清绾端着盘子来到屋里,只见含冠兄弟也都起来了,正围着父亲说话,见她端进药来,含光就问:“二姐,我们那摊子怎么办?”
“不用发愁,咱们先不去了。”清绾将盘子放下,“横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那些家伙什,有谁能拿?就放在那里就是了。现在城里恐怕一团乱,大家都自身难保,谁还会注意这个小茶摊?”
“说的是啊,”清伯丁将药汤喝完,放下碗,忧心忡忡地说:“看样子,乡下也凶多吉少,咱们村子也跑不了。“
清绾看着大家都喝完了药,自己也喝了一碗,才说:“正是呢,爹,我也想和您商量,这黑豆甘草汤看来管用,正巧前儿我还买了一车,我想,能不能用大锅多煮点,给村里人都喝上,有病治病,无病还能预防呢。横竖也喝不坏,也许就能治好几个?”
“你这说的倒有理。”清伯丁思索了起来:“这药的确管用”
刚说到这里,就见武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清绾姐!你这里还有药吗?能不能再”
“苹丫头啊,快进来说!”何氏见她跑的脸都通红,心疼地招呼着:“别着急,慢慢说!”
武苹是个急性子,根本顾不得坐下,气喘的匀乎了些,就急着又说:“多亏了你给我的药!我娘和我哥病的都不行了,昨天晚上喝了两遍,就好多了!今天早上我又给他们煮了一锅,现在精神了不少!这药可真神了!”
清绾一笑:“哪是什么神药啊?只不过正对症而已。药我这里还有不少呢,一会儿就给你拿回去。”
“怎么不神?”武苹带着崇拜的目光说:“这次的病这么厉害,咱们村里得有一大半的人都得了,只有我家人好多了,别的人,都还在那里干瞪眼儿呢!”
“你说什么?一大半的人都得了?”清绾立刻问。
武苹点点头:“是啊,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不少人家往外抬病人呢,说是要送到城里,可还有往回抬的,说是杨大叔的马车搁不下这么多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车,只能先回来。”
“已经这样了?”清伯丁着急地说。
“可不,”武苹又道:“我这一路来,看见家家户户都连哭带喊的,没医没药,可怎么办啊?”
“爹,不能再耽误了!”清绾说,“一会儿我就去借两口大锅来,赶紧把药草熬上,让大家伙都喝了,总好过这么硬挺着。”
“是,这是正经事。”清伯丁也一点不犹豫:“我记得只有里正家有大锅,是为了村里谁有事应急用的,这样,爹这就跟你们一起去,找里正把锅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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