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滔见了这么多人,高兴的手舞足蹈,口中发出呢喃不清的声音:“抱,抱”
“让小姨来抱抱你吧!”清绾看到小外甥,高兴的了不得,伸手从姐姐手中接过来:“认识我么?”
“二妹,你也在家?”含娟又惊又喜:“从谦州回来了?”
“是啊,”清绾逗弄着怀中的小儿:“说来话长。大姐,你先歇歇,洗把脸,吃了早饭,慢慢我再告诉你。大姐夫呢?没有一起来?”
“哦,他去淮州看货了,”含娟道:“正好那里离京城不远,长滔自从回家,总是闹着还要回外婆这里来!我就趁着这看货的机会,也就跟着你姐夫一起离家,他在淮州停留,我带着长滔进京来了。”
“大姑爷什么时候能来京?”何氏问。
“本来他是要先和我一起来给二老请安,然后再去看货的,谁知走到半路,接到个消息,说有好几伙人都闻风赶往淮州,想抢那批货物,这是紧俏东西,”含娟说:“所以他只好先去那头了,等货物的事办好,再来京城,大概也得五六天吧。”
何氏点点头,含娟环顾左右:“大弟二弟呢?难不成这么早就出门去了?”
“你先洗洗脸,吃了饭咱们再好好聊,”清绾看女仆端了热水进来,“长滔都饿了,是不是?”
回应着她的话,长滔口中又发出了一连串声音,逗得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用了早饭,众人回到室内喝茶,待听到妹妹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含娟几乎说不出话来:“这”
“大姐,还好你回来了,这可是我没想到的,”清绾怀中抱着小外甥:“有你和长滔在家里跟我做伴,就踏实多了。”
“爹,娘,大弟的婚事,”含娟思忖了一下,“若是他执意如此,您二老也就别拦着了,逼急了,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况且听你们这么说,他俩个都是一片真心,就算大弟无奈放弃了这婚事,日后恐怕也会终身不乐。”
清伯丁夫妇谁都没言语。
“原来,我也不清楚突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含娟情知二老还是不能接受:“可是这两年来,泰来和几个突厥人也有生意往来,我才略知一二,就如二妹所说,其实也并非是我们原来想象的那样野蛮,念过书的也都颇知礼数,何况身为突厥公主,更是和百姓不同,我虽未谋面,想来二妹的眼力错不了,说这位公主不错,就差不到哪里。”
“长滔,想外婆了没有?外公外婆可是都惦记着你呢!”何氏接过小外孙,怎么都亲不够。
见父母不想说这个话题,含娟也只得放弃了劝说,换了个话题:“我临来时,婆婆和武玟家都托我带了不少东西,回头有时间再整理吧。”
“这么远的路,带着辛苦不说,又让他们两家破费。”何氏道:“咱们家现在生计又不艰难,还拿这些做什么?”
“我也这么说,可是谁都不听,”含娟道:“好在都是些土物,不值多少钱的。”
何氏又问了武玟和小妩等一切都好,全家只顾着逗弄长滔,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戌时。
含冠兄弟俩还没有回来,派人去问,回来说今夜都得在衙门里住下。众人也就不再等,先安置含娟母子睡下,然后方各自回房。
次早大家正在用饭,忽见卢秀芳气喘吁吁地进来了,见了含娟母子,也有些惊讶,却来不及说什么,只匆匆和大家行了礼,就将清绾拉到了一边。
“出什么事了?”清绾想不出是为了什么,秘方的事,按理说也不会有什么后患了。
“二嫂,我跟你说,”卢秀芳放低声:“昨天婆婆带我去闵将军家祝寿,喝了两杯,我就想去偏房凉快凉快,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什么,那日在街头,恍惚看见了卢雁逸家的夫人正下轿子,另一人说,不会吧,她从谦州千里迢迢回来了?那人又说,我看的清清楚楚,不然,过两日去铺子里或是去卢夫人家里瞧瞧。二嫂,我听见这话吓了一跳,听语声,好像是顺亲王的夫人,那个仿佛是户部左侍郎家的少奶奶,这两人,从前都和你熟识么?”
清绾心中也是一惊,点了点头:“的确和她们两个相熟些,从前也都来过我家几次。”
“那怎么办?”卢秀芳着急:“顺亲王夫人我是了解的,一贯多事,说了要来探听,就能做得出来,万一哪天真找上门来”
“不用慌,等我想想再说。”
“我怕伯父伯母着急,所以也没敢当着众人的面”
“朱少奶奶,夫人请您过去喝茶。”女仆在外面回禀道。
两人推门出去,回到上房,何氏的目光轮流在她们脸上打量,想问什么,又不好开口:“朱少奶奶这么早就过来了?”
“哦,有人送来点时新果子,就想孝敬给伯父伯母尝尝,这放时间长了就怕不新鲜,所以就早点过来,”卢秀芳忙笑道:“我现在记性也不好,刚才都忘了拿出来。”
说毕,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取。
待到真的拿来四盒鲜果,清绾不禁心里暗笑,这卢秀芳平素在轿中总备着各种果点,没想到,今儿还真派上了用场,圆了个谎。
“昨日二嫂又告诉我一个妆品方子,几处要紧的地方,我这脑子也没记住,今儿就得把妆品配出来,所以又得让二嫂仔细再告诉我一遍,”卢秀芳没事人儿似的笑道:“这方才足足讲了好几回,又写了下来,我才算记住了,真真是没法儿!”
何氏虽然还有些疑虑,但也无法再问,遂笑道:“朱少奶奶每日家里事情多,哪里能记得那么多东西?”
“铺子里事多,我这就得走了,改日有空,再来给伯父伯母请安吧。”卢秀芳站起身来。
含娟姐妹将她送出门外,正巧女仆拿着一封信进来:“二姑奶奶,是谦州来到信。”
清绾接过,回到上房将信拆开看了,信上说,自从突厥兵一来,他就日夜在衙里帮着知府全力御敌,后来战火蔓延到附近几处州县,卢雁逸又赶往各处,协助守城。所幸用尽办法,总算百姓和士卒都没有受伤,只是突厥人气不过,放火烧毁了几处房舍而已。
清绾将信看完,松了一口气,又看下面的话,青鹭派阿线又传出一封信来,希望卢雁逸夫妇能想办法同来突厥一次,因为突厥王十分信任清绾,若能来相劝,事情会好办的多。
“二姑爷信上说什么?”何氏道。
待到听女儿说完信的内容,清伯丁沉思了片刻:“既然如此,你就跟着大军一起回谦州吧。这里有你大姐,你也不用惦记了。”
清绾的确有回谦州的念头,却又放心不下家里:“可是您和娘”
话没说完,就被何氏打断了:“你爹说的是,这前线的事非同小可,不能为了我们而耽误了。你就听话,明日就回谦州。”
“是啊,二妹,”含娟也劝:“有我在,准保能将爹娘照顾的好好儿地,若真有什么事,你都拿我是问!”
清绾不禁笑了笑:“看在长滔的面子上,我也不忍心啊。”
“芳儿,你若是真孝顺,就一定听爹的,”清伯丁郑重地道:“战事早日解决,比什么都要紧。”
“好,那我就和大弟二弟一同走,”清绾下定了决心:“我会多寄信回来的。”
“姨,姨”长滔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她来抱。
“明日小姨就要走了,”清绾抚摸着外甥的小脸:“想我么?”
“想想”
房中众人都笑了,那笑容里,却都带着点点泪花。
吃了午饭,清绾抽空又去了铺子一趟,将谦州来信的事告诉了卢秀芳:“本想多在京城停留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动身了。”
“二嫂,铺子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惦记,”卢秀芳说:“所幸这次是随着大军一同走,有两位弟弟照应,我才能放心。”
“铺子交给你,我当然踏实,”清绾道:“栀子呢?”
“在后头跟成永习学呢”
话音未落,只见栀子已经满面喜色地快步走出:“夫人来了!”
“我明日就要回谦州,你在朱少奶奶这里好好做事,”清绾嘱咐道:“凡事多上点心。”
栀子顿时落泪:“夫人”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清绾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但你还是留在京城更合适。日后回来,还有相见的机会。”
“奴婢听卢夫人的吩咐。”栀子抹着眼泪,郑重地答道。
看铺子里没什么事了,清绾也不多耽搁,回家吃了晚饭,父母就催着她回房收拾东西。
“两位公子回来了。”
听见女仆的禀报,一屋子的人都不由立起身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待到看见二人那一脸的疲惫,又都觉得难以开口。
“事情都处理好了?”还是清伯丁先开了口。
“是,”含冠忙道:“六部全都出动了,各司其职,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战事,所以格外重视,短短两日就已准备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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