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足以说明,大将军逃了出去,结果突厥人更加胆战心惊,不敢露面了。”
“卢大人说的有理!”含冠十分惊喜,迫不及待地道:“那还不赶快派人去找?就算没落到突厥人手里,也是身负重伤,走不多远,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所以我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这三人带路,用这地图,仔细搜寻,抓紧时间最重要,早一刻钟,大将军就多一分生的希望!”卢雁逸道。
“这次我亲自带人去!”含冠道:“不找到大将军,我绝不回来!”
“我也和你一起去。”卢雁逸说着也站了起来。
“不,”含冠坚决地道:“这里不能没有人,我们都离开了,万一有个什么事,可如何处置?卢大人,还是你留下,由我去寻找。”
“若是这么说,你是个文官,没有什么功夫,还是留在这里镇守,我去找大将军。”卢雁逸担忧地道。
“无妨,还有这么多的士卒,不会有危险的。”看卢雁逸还想说什么,不等他开口,就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这件事,谁也不用和我争,争也无用。我是一定要亲自去寻找二弟的!”
听他如此说,卢雁逸也不再坚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就由特使去找吧!我留下守卫谦州。”
含冠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大踏步离开了房间。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清绾只觉得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心都要碎了。
卢雁逸紧紧捏住了她的手,一股暖流传过,似是能够抚平内心的伤痛一般,清绾觉得略微安定了些,抬头对上那熟悉的目光,不由得感到身上增加了两分气力。
外面传来士卒跑动上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分外响亮,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在了清绾的心上。
衙门里众人都一夜不曾去睡,纵然眼皮都睁不开了,也没人敢说一句。城中的警备又加强,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天亮了,去寻找的人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城外,却突然响起了战马的嘶鸣。
“回几位大人!”几个满身风尘的士卒,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语气慌乱:“突厥人在城下叫战!”
“什么?”本来还困意深重的众人,霍地都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乱问:“有多少人马?你们是如何御敌的?”
“人数不少,”士卒忙道:“小的们在城上尽力抵抗,还请几位大人速发援兵!”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后续人马这就过来。”卢雁逸道:“众位都不要慌,请知府大人在衙门镇守,我带人去看看。”
知府巴不得一声,大将军失踪,连特使也没有消息,他早已吓得心神不宁,生怕让他亲自去面对敌军,故而吓得一口答应下来,连主动请战的客套话都想不起来说了。
卢雁逸带着轻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回头向清绾道:“不要紧张,这定是突厥人没有抓住大将军,想来探探情况,虚张声势而已。”
“你小心些。”清绾知道,此时多说什么都无用,因此只嘱咐了这几个字。
卢雁逸微微颔首,就走了出去。
衙门众人,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此时都在想着万一有事,自己如何逃命,或是惦记着能回宅安排家人,还是清绾向知府道:“如今城内百姓定是心中恐慌,陈大人怎么还安坐在这里?还不快加派人手,去安抚百姓?让大家不要乱走动,不要惊慌,免得生出别的事来。”
“是,是,卢夫人说的对!”知府这半日也已经神游八极,此时才回过神儿来,一脸的愧色:“我这就亲自出去安排!”
其余本州属下各官,也赶紧跟了出去。剩下的人,除了清绾,就是京中带来的一些副将了。
昨日还挤挤攘攘的房间,如今就空了大半,听着外面的喧闹,清绾的心更乱了起来。她坐在那里,表面上极为镇静,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越到这危急关头,越不能慌乱!
须臾,陈镛点人离去,衙门里顿时清静了下来,只有城门那边,还有隐隐约约的纷乱之声传来。
“怎么突然没了动静?”忽然的悄无声息,让室内众人都有些惊愕,一个副将忍不住道。
清绾正想派人去问,只见卢雁逸已经走了进来!
她又惊又喜,忙迎上前去:“突厥人退去了么?”
“是,”卢雁逸坐下,“不出我所料,只有两个突厥主将领兵而来,一见面就气势汹汹地说什么,大将军已经身亡,还不投降。被我三言两语难住了,他们拿不住大将军到底情况如何,也不敢太过深战,兼之今日带来的,都非精锐士卒,败了一阵,就自然退去了。”
“那就好,”清绾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却还是不曾落地:“特使去了这么久,快到中午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谈到此处,卢雁逸也显出了忧虑:“再等等吧,再过个把时辰没回音,我就亲自去找。”说着环顾左右:“陈知府呢?怎么就你们几个人留守?”
“我请陈大人去城内安抚百姓了,”清绾道:“怕人心不稳,生出变故。”
正说到这里,只见陈镛一头的汗水,急匆匆奔了进来:“在城内听说突厥人退去了,百姓才都安稳,各归各家,我才敢回来。多亏了卢尚书,才能让这么快让其退兵。”
“这都是小事,”卢雁逸道:“要紧的是特使和大将军的安危。”
陈镛自知失言,忙尽力回转:“是,是,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方才想加派些人去,只是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卢尚书裁决。”
卢雁逸沉吟着:“先不要乱动”
话犹未完,只听外面传报道:“特使派人回来了!”
一听见这话,清绾顿时喜出望外,急急向门口迎去,却只见几个士卒满面惊慌地走了进来,含光的影子根本没见。
“大将军呢?可找到没有?”清绾急的忙问。
“回几位大人!”士卒忙跪下,语气颤抖:“特使大人带着小的们,一路寻去,可是连大将军的半点影子都没找见!一直深入到了突厥的腹地,还是毫无踪迹。昨日最后交战之处,也都仔细查了,也没有发现半点线索。特使大人就又按照地图所引,继续往里搜寻,因为怕尚书大人担心,所以打发我们几个先行回来报个信,请尚书大人放心,特使一切平安。本来早到了城外,可是被突厥兵马阻住,待到他们退去了,小的们方才能入城来,故而耽误到了这个时辰。”
听了这些话,清绾的心更往下沉了几分,转头看看卢雁逸,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那你们沿路可曾遇到危险?”陈镛问。
“回知府大人,”几个士卒忙道:“大将军绘制的地图十分详尽,凡是可能有危险之处,我们都事先做了准备,故而一路无事,只是到大将军昨日最后交战之处,遇到了一股突厥人马,听说还是突厥的相国伯堂所带。还好他们是往另一方向去的,我们躲避的快,不曾遇见。”
“伯堂?”卢雁逸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刻追问:“你们怎么知道?”
“有两个突厥士卒,获罪受刑,被队伍丢下了,特使就叫小的们将那两个人捉住,带过来审问了一通,才知道是突厥相国伯堂带了一万人马,要去东边驻守。”
卢雁逸神色一亮,沉思了片刻:“为今之计,只有试试这条路了。”
“尚书大人可是有了什么主意?”陈镛忙问。
“陈知府可知道这个伯堂?”
“也曾有所耳闻,”陈镛思索着,小心地答:“据说是突厥的重臣,手握兵权,可是不知道在这要紧关头,为何独自去了东边?”
“这正是玄妙所在了。”卢雁逸微微一笑。
陈镛一头雾水:“恕我愚钝,还请尚书大人明示。”
“伯堂虽然是重臣,可此人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爱财如命,”卢雁逸不徐不疾地道:“突厥王和他一直矛盾颇深,只是为他能力出众,所以一直有所忌惮,不曾撕破脸皮。如你所说,如今突厥正是用人之际,为何伯堂一人离开?定是和突厥王有了冲突,所以被发遣了出来。这正是我军的天赐良机,若是能抓住,促使伯堂反戈,那正所谓是釜底抽薪,突厥王必被擒无疑!”
“卢尚书的意思是”陈镛听了这话,却似信不信:“伯堂真的是和突厥王翻了脸?”
“陈知府若是不信,等我派出的人回来,你就知道了。”卢雁逸的唇角划出一道微带嘲讽的弧度:“事不宜迟,不能错过时机,若有高人向突厥王进言,将伯堂安抚住,那对我们就极为不利了。如今派个能言善辩之人,带上重金珠宝,利动人心,何况还是伯堂这种贪财之人?不出几个时辰,定能有好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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