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清绾深以为然:“这正是不动一兵一卒,就可大获全胜。还不快去准备?”
“我知道陈大人帐下有一幕宾,堪称铁口,不知可能派遣一用?”卢雁逸道。
“尚书大人说哪里话?”陈镛忙道:“只怕王先生是个山野之人,难以担此大任。”
卢雁逸微微冷笑:“这位王先生的口才,早就传遍了全城,只怕除了他,没人能有如此本事。”
尽管听出来话里的讥讽之意,陈镛也不敢表露,只得连声道:“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去叫他。”
卢雁逸颔首:“至于珠宝金银,也还得委托陈知府去准备,我这就修书一封,用特使大人的名义,劝说伯堂。”
陈镛忙连声答应着去了,这里卢雁逸写就了信,那位王幕宾也来了,卢雁逸将信交给他,嘱咐了一番,又亲自检查了要送去的珠宝礼物,确认一切周全,即派王幕宾带了几个小卒,往突厥之东而去。
“卢尚书,这主意真的能行么?”几位副将还心有不安。
“金银在前,再加上名位之诱,我就不信,这个伯堂能够不动心?”卢雁逸冷笑道:“他早就有起兵叛乱之意,突厥王初登基之时,就试图取而代之,这封信去,正中他下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坐等突厥王被擒的消息。”
“那特使那头怎么办?”清绾最惦记的,还是两个弟弟的安危。
“这没有别的方法,”卢雁逸的语声也低了下去:“只能多派人手去找,大漠茫茫,谁也不能预料大将军到底身在何处。”
清绾默默无言,看着卢雁逸又点派了几千精兵出去。随着时间推移,心越发揪紧起来。
那双有力的大手,始终紧紧握住她的十指,不断地传给她力量,若是没有这支撑,清绾简直不能想象,自己如何能熬过这分分秒秒的煎熬。
“卢尚书和夫人从昨天开始,就不曾合眼,”陈镛说道:“再这样下去,身子如何能受得了?我在这里守着,请卢尚书和夫人去后堂歇息一会儿吧。”
“也好,”卢雁逸点了点头:“那就劳烦陈知府了,过一个时辰,就由我来守着,请陈知府去轮番歇息。”
“尚书大人不必惦记我,”陈镛忙道:“这都是我份内应尽之事。”
清绾本来不想离开,无奈被卢雁逸牵到了后堂:“都这会儿了,我哪还有心思歇着?恨不得插上两个翅膀,也飞到突厥去才好!”
“听话!”卢雁逸的语气却是极柔,带着满满的心疼:“我明白你的心思,可现在你怎么急也无用,已经派了那么多人却找,就算是一根针,也能找的出来。若是我们的计划能顺利实施,突厥王被擒住,战事胜利,找起来就更加容易,不论如何,总能有个下落。”
事已至此,卢雁逸也不由得流露出,对含光性命的担忧。
清绾依在他怀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你也是这么想的?这时候还找不到,是不是就凶多吉少了?”
“别这么想,”卢雁逸低声道:“不到最后的时刻,什么事情都难以断定。光弟功夫高深,筋骨经过磨炼,纵然受伤,也比普通的人更能经得住,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若是二弟有个什么闪失,叫我如何面对爹娘?”
“听我的,现在不许说这些,我们要等着光弟平安归来。”
清绾也尽力压住内心那些不祥猜测,不到亲眼所见的那一刻,她也不愿去多想那些可怕的念头。
“你用这条釜底抽薪计,就不怕别人怀疑你,为何对伯堂知道的这么详细?”
“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我还能考虑那些?”卢雁逸道:“还有什么能比尽快结束战事,找到光弟的下落更要紧?你不必替我太担心,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见过突厥国师的事么?”
清绾点点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当年这位伯堂,还做着偏将,是国师的心腹门生,离开突厥,前往大宛时,就是由他送我出来的,彼此都是年轻,倒也颇谈得来,虽然此人有些势利庸俗,却也头脑不凡,当时就给我留下颇深的印象。虽说后来没再见过,不过我也对当今皇上说过此事,如今就算有人说我熟知伯堂,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姐姐文学网
“可我还是不安,刚才听你说的,对突厥的事极为了解,这些话要是传到皇上那里”
“好了,”卢雁逸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温声道:“我向你保证,肯定不会出事的,行不行?我和各部族都有联系,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审时度势,他也不敢奈我何。”
“我相信你。”清绾轻叹:“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伯堂一个偏将,已是突厥的栋梁人物了。”
“是啊,时移势易,沧海桑田,”卢雁逸也道:“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叫人难以预料。就好比冠弟和青鸾,可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谁能想得到他们俩会相识相恋,又发生这么多的故事?”
“也算是一对坎坷鸳鸯了。”清绾想起大弟的情缘,不由十分感慨:“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个王幕宾身上,你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他,难道真的有把握,这人的口才如此了得?”
“那当然,”说到这里,卢雁逸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你还没听过?这个姓王的,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呢。”
“我仿佛听见药局的人提起过,说什么王铁口手眼通天,难道指的就是他?”
“不错,”卢雁逸点点头:“陈镛自到了谦州任上,起初还知道小心,不敢大肆苛敛,如今过了两年,政务上没出过什么差错,也越来胆子越大了,虽说没明面上做什么,却暗地指使手下,也弄了不少银子。这位王幕宾,就是其中得力干将,如今他的大名,百姓无人不知,口硬手黑,除了银子谁都不认!”
“既然你知道这事,为何还放任这陈镛如此横行?”清绾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些。
“我不是说了么,这也是近两个月来,陈镛才敢放开些手脚去做,以前也并不曾敢勒索。”卢雁逸道:“正赶上大战,若是衙门有变,怕是会影响战局,所以等此次战事结束,再说这个陈知府也不晚。”
“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还有那个姓王的,也不能轻易放过了!”清绾十分气愤。
“鸡鸣狗盗之徒,也自有用处。就比如施行这计策,一般人都难以胜任,除非王幕宾这种能颠倒黑白之人,才能说服伯堂,”卢雁逸也带着些无奈:“这王幕宾不仅然陈镛对他言听计从,就连更上一层,他也颇有联系,这些我还正在查,好像是和邓巡抚关系匪浅”
正说到这里,只听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接着就听见士卒们惊喜的大声嚷叫:“尚书大人!大将军和特使大人回来了!”
喜从天降,清绾怔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用泪水蒙蒙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卢雁逸。
好像眼前的人带笑说了几个字,却一个都没听清,接着就只感到身不由己,两只脚一步都迈不动。
还是被卢雁逸拉着,才能走出了房门,眼前的景象,却叫她更怔了。
含光浑身是伤,血迹骇目,被抬了进来,但看着头脑还清醒,竟然带着笑容和兄长说着什么。
“二弟!”清绾知道,若不是到了绝不能动的地步,一向要强的含光,是不会同意被抬着的,她扑到弟弟身边,只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姐!”含光说话还是有些费力:“你不要着急,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你还胡说!”清绾心痛不已:“伤成这样,还说什么平安!你是成心要气死我对不对?”
“这点伤势有什么要紧?”含光浑不在意地笑道:“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舞剑给你看看!”
“还嘴硬!”
“卢夫人稍安勿躁,”陈镛等人忙上来劝:“多亏了特使大人,将大将军平安带了回来,这就是大喜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找郎中来给大将军好好诊治一下。”
“就请药局的几位郎中来吧。”卢雁逸在旁说。
此时清绾也顾不得问,究竟是怎么找到的人,只顾着吩咐下人,将含光先小心抬到里面房间去,几位郎中也很快赶到了,轮流诊脉看视后,其中一个便道:“请尚书大人和夫人不要担心,大将军虽然伤口多,不过好在都不深,只是皮肉之伤,若用上药膏,不出一月,便可痊愈。况且脏腑未曾受伤,更是无须忧虑。”
“那就好,”清绾长出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此刻才算落了地:“那就劳烦几位先生开方吧。”
“怎么样,二姐,我说的没错吧?”含光略微得意地说:“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没时间和你饶舌,等回头我再和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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