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不许给我耍小性子你听到没!你给我把药喝了再去吃饭!”夜王府内,一大清早的就出现了这个声音,震耳欲聋。而外头忙碌的下人却是早已见怪不怪了,带着轻轻的偷笑,顺便为自己家的王爷默哀了三分钟。
“湫儿,能不能不喝这个啊?”带着些哀求和可怜的语气,坐在偏卧的床边的赫连夜,怂的像个憨包。
“不行!这药虽然苦了些,但是有用呀。总比你在这儿抹这金疮药抹上半年要好吧?”两手插着腰,小脸儿微怒,萧凉湫端着装着药的汤碗,“你要是不想喝呢,也可以!那我立刻就走!再也不回来了,跑的远远的,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喝,我现在就喝!”听到这儿,他立马就起身端着碗一口饮尽。
“这还差不多,既然你喝完了,那我就去吃饭了啊。你自己洗漱一下收拾收拾也过来吃吧。”
“啊,等一下。”
“怎么了。”
“你,当时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还不简单吗?你替我挡过伤,我怎么可能相信你是被抓到的。你一定是故意做的这件事,所以如果我去救你了,那我和你就都中计了,我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
“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那他为什么没反应到呢。”赫连夜的话渐渐弱了下来,带着失落。
“赫连夜,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吗?你的父皇他,只爱他的权力,其他什么都不爱。包括他的儿子,随便杀都没有关系。他的妃子,死一个,活一个,都没有关系。”
“是啊。”赫连夜淡淡的笑了笑,随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萧凉湫说,“你先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枣茶和面食,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好,那我先去啦。”萧凉湫点点头,没怎么在意他的反应就打开门出去了。
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一不太合适的翠玉戒,赫连夜带着一点惨笑。“母后,许是孩儿,还是太软弱了。”
用过早膳,萧凉湫准备出去溜达,顺便去谭府有些事情,结果被赫连夜拉住了。带着疑惑和不解,“怎么了赫连夜?哪儿不太舒服吗?”
“过段时间我会调整过来的。”
萧凉湫一愣,随即丝毫不在意的表情笑了笑,“我管你呢?”随后,离开的脚步比平时轻快了好多。
到了丞相府里,意外偶遇到了挺着大肚子的谭音音,谭音音和马文捷回娘家跟丞相夫人唠嗑,见萧凉湫进来,马文捷很恭敬的起身让出了位置,而谭音音也开心的招呼她坐下来一起。
“音音给......”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这儿没别人的时候,你就不需要跟我请安了,我们是亲姐妹呀不是吗?”
“嗯!”
“娘娘喜爱我们家音音,实在是我们家音音的福气。”丞相夫人带着欣慰的笑容点点头。
“你找我什么事啊?王爷伤好了?不用去照顾他吗?”
“他没事,府里有个神医,用不着我去多照顾。”眼睛盯着旁边花园的花儿,“夫人很喜欢水仙?”
“啊?对,民妇是很喜欢,所以经常会找一些时新的水仙花种着。这种花听府里新聘请的花农说,是个新品种,会带着一点紫色,挺有意思的。王妃娘娘喜欢吗?民妇拿两株给您?”
“啊?不了不了,我只是觉得,水仙种多了,会有毒素的,对您身子不是很好,我有些担心。”
“哦哦,娘娘放心,民妇没什么事。”
“好。我一是来这儿看看音音这身子如何了,二是来找丞相大人有些事情的。”
“找我们家老谭?他这会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书房里,民妇带王妃过去?”
“啊?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我来过,熟悉的。”
“好,喜儿,你跟着娘娘,别娘娘不记得路找错了,耽误了谈正事。”丞相夫人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不愧是一相正妻,见萧凉湫这说话的语气便知道了一定是和他商讨什么正事的,自古以来,男人商讨国家大事,女人从来都不去干涉,才是最好的。
“是。”
穿过熟悉的竹林长廊和水道,到了书房这儿。门口敞开的很大,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遮蔽,倒是很像他谭相清正廉洁的风格。“王妃娘娘驾到!”门外,一个小厮通传道,吓到了正在阅读诗文的他。
谭丞相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立马合起来书本,起身过来拜见。“臣,拜见娘娘。”
“免礼,丞相大人可真是好学呀。休息之余,还去研究这些学问,属实佩服。”
“哪里,音音和她母亲在花园里聊天,我乘这时候,看点书休息一下。”
“大人客气了。”萧凉湫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他,丞相不懂武,所以身上没有一丝训练过的痕迹,瘦瘦高高的,一看就是个文人。“丞相不知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身体健康。就是陛下如今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微臣提的这些建议,似乎都没有被采纳。”
“哈哈哈哈,丞相大人一心为百姓,陛下,可是您是犯了错误。”萧凉湫带着不经意的笑,坐在了位置上。“什么?”
“我家王爷前几日被太子诬陷,可怜到最后需要人证物证才能被平反,正是因为本宫和王爷不喜欢那些世俗的规则。有时候那些规则会害了人,有时候那些规则,却是你的全家的救命稻草和保命符。”
丞相的表情瞬间僵硬了起来,眼睛一凛,看着萧凉湫。“臣,不知道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本宫也不知道,但是丞相您自己清楚,在这皇宫里,以陛下的性格,和陛下的身体情况。他不会把皇位交给一个外亲,一定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五王已逝,太子经历一事,虽损兵三千,但并未被废。剩下的,刚出生的十皇子,取名为赫连悬,意为悬而未决。虽小,但是合嫔是陛下如今新宠的妃子,风头和时间,自然而然也可以选择他。当然还有,七王,和八王。”
“而您并不是笨人,八王性格冷漠,且是奴婢身份所生,身份不够尊贵,不能被选为皇帝。当然,并不能说不存在其他的结果,只是如果您到现在了,还是不决定去再选一个人的话。结果,可能不仅仅是您一人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您清楚的很。王爷与太子,与其他的皇子,不是生便是死。”
“我很好奇,为什么您和萧将军......”
“本宫的父亲?呵呵,本宫从小没有音音命好,父亲这个名字,本宫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他该给过我的东西,如今的情况,也让我觉得寒心。我嫁入王府以来,他从未对我有多一分的关照,全部都是关心我那太子侧妃的妹妹,您也清楚的很。所以,本宫嫁人了以后,他与本宫本身便是两路之人。我名为赫连萧氏,并不是萧氏。”一字一句,带着铿锵有力的口气深深的震动者他的心。他从没想过一个女子,会有如此的魄力和谈判技巧与他说话。他想了想也是带着笑说,“微臣知道了,容微臣思虑几日,便亲自登门拜访娘娘。”
“好,那便是多谢丞相大人了。”萧凉湫依旧是那样平淡的表情,只是笑容,让其他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十七岁的人该出现的笑容和稳重。渐渐起身,萧凉湫被绮络搀扶着,缓缓走在丞相府的长廊上。
“小姐,丞相大人并不是什么笨人,又是那种文人,最迂腐,不擅长变通之人。加上这么多年了这么多人登门拜访,您觉得他会愿意跟我们王府合作吗?”
“他会。”萧凉湫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什么?”
“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丝毫不在乎,只在乎自己嫁入这个地方的全族人的性命的人,加上谭音音的命。他在乎,他不会选择不来的。”萧凉湫抬头望着一树枝上挂着的笼子里的鸟儿。“再不会变通,都会因为现实改变的。”
“是。”绮络低着头应声,“我们继续去院子找谭小姐吗?”
“不去了,和她们说一声,去宫里,见见那个皇子。还有......舒贵妃。”说到这个人的名字,萧凉湫的眼睛本能的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舒贵妃?”
“是,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那日将药送入端妃万和宫内,端妃是因为我救了她的命,并且她认为我能够给她什么,所以才帮我,但我的计划里,并没有风晚舒这个人的存在。”带着丝阴沉和怀疑,“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风晚舒都在恰好的时间,恰好的地方知道自己的一切事情。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还是绮络和您一起去吗?”
“是,待会儿让木槿和后面那几个丫头回去。你和我一起,去咸福宫,找这贵妃娘娘,谈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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