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大惊,双目瞪圆,虎口猛地一下闭合了。
“嚯!”台上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招下来,让众人都觉得今日必定是一场好戏。
以往那些被送上斗兽场的人,哪一个见到猛虎不都是用跑的。这小姑娘居然能平静面对,还能动手反抗,是在是非一般人的心智啊。
楚嘉音这一拍下来,双手发红,隐隐作痛。这畜生皮肉还挺厚!往后退一步,那畜生因为楚嘉音一击发怒,更加凶猛的朝她冲过来。
楚嘉音一躲,划过侧边时,揪住了猛虎的一撮毛发,借着这一缕毛发的力,楚嘉音一跃跳上了这畜生的背上。骑虎而行,虎怒跺脚仰头翻滚。
“好!”有人惊呼,终于不再是单方面的虐杀了。
楚良善轻笑,与身边人说道:“你可觉得,我这妹妹能赢得过猛虎?”
他说话间,斗兽场上的楚嘉音一个不慎,让猛虎咬了一口。只是轻轻一口,却血肉横飞,好不凄惨。
方旻瞳孔骤缩,却没表现出一丝怜悯担忧,只回楚良善的话:“怕是很难!我看现在就已经快没劲儿在与之搏斗了。”
之前的楚嘉音还能耍几个拳脚功夫在猛虎眼皮底下狡猾,可现在局面反转,楚嘉音只有逃命的机会。依照目前楚嘉音的速度来看,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她就会精疲力尽。
“我看倒是未必。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潜力无限的。我家六妹妹比起一般人,潜力可大着呢!”楚良善也不知道是夸她呢,还是故意损她呢,总之这话里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
场上的楚嘉音又受了一次伤,这次的伤不比上次,血流不止。照这样下去,就算是楚嘉音真有本事能斗得过猛虎,也得在血流到致人昏倒之前取胜。
方旻脸上血色散失了一部分,目光死死锁住场上的楚嘉音,耳边听着楚良善的话,回了一句:“楚兄就不怕,来不及在她只剩一口气之前救下她。就这样让她将小命留在这儿了?”
似友情又似无意。
楚良善看向方旻,正好对方扭过头来看他,四目相对。楚良善便微微扯动嘴角,向他一笑,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很不想她死?”
“如果楚兄想,我没有任何意见。”方旻也笑了起来,温柔带着和煦的风,无比的关照面前的人。
楚良善垂眸,没有再说什么了。他是想楚嘉音死掉,还是让六妹妹好好活着呢!?他其实也没想好呢!
“哈!”楚嘉音的身形,突然被逼退十几步,在周遭的土地上,已经染满了她的鲜血,令得空气中都散发着腥臭味儿。
楚嘉音不知怎么滴,就抬眸看向了楚良善。此时的她,有些无助,却不愿求助于人。她看向楚良善不是为了求救,而是想看看,现在的楚良善,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没看到他的脸之前,楚嘉音猜想,大概是笑容满面、得意洋洋。可看到那张脸后,楚嘉音却有一丝惊愕。这家伙居然没为楚嘉音即将要死了,而感到激动?
“切,不行了!”台上的人嚷嚷道。
楚良善在楚嘉音看向自己的时候,张了张嘴,无声的念:“求我,我便救你。”
很奇怪,楚嘉音压根不懂得读唇语,可偏偏就是看懂了楚良善在说些什么。求?如何求?像求他们救师父一样,跪下来求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可能!
楚嘉音抖擞精神,站直了身板。在猛虎冲过来之前,从身上扯下来一块衣料,绑住了出血不止的手臂。四目泛着血丝,看向猛虎时的表情,怨毒可怕。
她还就不信,自己真拿这只虎没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哟呵,还挺倔!”楚良善后背往一辈上一靠,大爷似的的冷漠旁观。他给过楚嘉音机会的,是她自己不肯把握,那就别怪他无情冷漠了!
楚嘉音起步三跳,一跃踩在了猛虎的头颅之上,脚下一踢,狠狠一踹!猛虎吃痛大叫,发狂更胜,头颅上也挂着血。
“厉害了!”
“加油啊!打败这畜生!”
打败,谈何容易?!楚嘉音脚落地,趁着空闲着喘了两口气。不过是一炷香不到的时辰,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度过了千余个日夜!
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风尘月教导的一招一式,此刻,正好全用在这畜生身上。它的动作攻击虽无章法,可对要找个移动木桩练武的楚嘉音来说,无甚区别!
将它看作平日里捶打的木桩树干,就不会那么可怕了。它会动,便将它当作顶着木板到处跑,非要楚嘉音追上去打的风尘月就是了!
在众人快晒得晕头转向,眼看着楚嘉音精力已然下降到一个将要昏厥的度时,局势在不知不觉间转变了。
……
天气晴朗,却不知什么缘故,居然下起了大雨!楚景琰出门没带伞,没来由的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就在他不远处跟一个老伯聊起天来的慕容翰也不例外。
那田里的老伯有草帽蓑衣,往身上一穿一戴,根本不怕风吹雨打,依旧在那田地畅通无阻的干活。
慕容翰匆匆与老伯告别,跑到了楚景琰面前来,问他:“楚兄,我们可要寻个地方避避雨?”
这人不仅仅喜欢给人抬杠,还喜欢说些废话。目前这情况,还能站在雨下一直淋,淋雨一直走吗?
楚景琰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的田地在城墙之外,人烟稀少,屋子也见不到几个,能见到的草屋还塞满了茅草。现下要跑回南越西北境城池避雨,估计雨都得停了,再近一些,就是西凉边境之地。
那边,倒是避雨的地方不少。
“这里离西凉近,要不去进西凉那边避一避?”楚景琰提议道,他们二人身上有官印,要进西凉轻而易举。
目前,南越和西凉还有商业往来,两国官员可随意出入各自领地,友好交流。
给守城门的士兵递上官印,对方仔细检查过后,瞄了楚景琰二人一眼,嘀咕道:“你们南越的官员,这两日怎么总喜欢往我们西凉跑?难道是有所图谋?”
楚景琰和慕容翰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也猜不出来在他们之前,到底是什么人先进了西凉了。不过没多久,楚景琰就猜到是谁了。
楚良善和方旻奉旨入西北境,可楚景琰和慕容翰待了一天了,也没见他们的踪影,更没听西北境的官员们提起过。这二人不是还没到西北境内,就肯定是往其他地方去了。
楚景琰忙解释:“并说如此,前几日进西凉的,是我们朝中的文臣。我俩是武臣。我们本来是一起来的,皇上派我们负责他们的安全。可路上我们遇到了盗匪抢劫,为了保护那二位大人,外伤的外伤,内伤的内伤,所以耽搁了行程。那二位大人忙着办事,便没等我们一起上路,先一步进城了。”
士兵半信半疑,最终还是放他们进去了。左右看都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罢了,四个加一起,又能起什么波浪,他们西凉还怕了不成。
“进去吧,不要惹事啊。”
“自然。两国如今仍未兄弟之邦,我南越向来以和为贵,自然不会主动掀起纷争。”楚景琰回道,言外之意是,只要西凉不先闹事,他们绝不主动一步先闹事。
离城门远了一些,慕容翰先一步笑了,说:“你可别胡扯了,方旻和楚良善还用得着咱俩保护吗?那二位爷真要动起手来,咱就是过去给他们提鞋的。”
“我若是不那么说,他们指不定就不会放我们进城了。”楚景琰说道,“而且慕容兄这话,是不是有些太瞧不起自己了?”
慕容翰长叹一声,只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文官中,得势的渐渐苍老、年事已高,当今朝中,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不出十年,这楚良善恐怕不是成为一代名臣辅佐君王霸业,便是权倾朝野要祸害一方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日后上了金殿,必不能惹楚良善就对了。
而武官中,依旧是慕容家得势,可偏偏作为继承者的慕容翰,在对上楚良善时,除了甘拜下风便只能跨着脸,不服气也得服气。
也不能怪慕容翰说这样的丧气话了。
进了西凉边境,二人才逐渐有种进了城的感觉。这西凉边境城池,无需演员演戏,也比南越西北境城池热闹繁华数十倍。
一时间,慕容翰心中涌上来一丝丝酸楚,靠近楚景琰,疑惑的说道:“楚兄,你说咱西北境的城池,是不是被西凉被打劫掳掠了?怎么挨得那么近,竟是两种天地呢?”
他将声音减弱了一些,又说:“好歹,咱南越也是强过西凉的。这让外人看了这边的景象,那还不啪啪打我们南越的脸。”
“我觉得有可能。”
“啊?”慕容翰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楚景琰四处扫了一眼,阴沉着脸又说:“我觉得你说的有可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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