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楚景琰看着桌子上的玉佩和令牌,这个有字的,或许应当是皇室的东西。
风尘月说:“娘娘叫我交给你的,这些足以让你认亲的,你身上还有胎记,其实也不是有,就是你出生那会儿娘娘刺的。”
“哦。”楚景琰肩膀上有一个很丑的猫爪印,乍一看上就跟猫抓出来的似的,但仔细一看,应当是什么尖锐的东西一点一点刺出来的,摸着有很多凹槽。
比如金簪之类的东西,就能刺出来。
风尘月表示很奇妙,问:“殿下你面对这些事情,只有一个哦,可以表达心情的吗?”
换做其他人,不应该惊讶得要死,或是多说几个字,或是恼羞成怒等等之类的情绪吗?反正不能和面前这位大神一般冷静就对了!
“我都习惯了,还能说什么?难不成我要说我不相信,我不想认亲?”楚景琰又不是傻的,就算他不想认,也由不得他。
论算计,他脑子还算灵光,但背后的生母算计了他这么多年,他连对方到底想做什么,甚至连生母本人到底是个什么人都不知晓,拿什么跟他斗?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风尘月嘿嘿笑了两声,说:“殿下这么想正好。”
省得他费力气劝慰了。
说不定要是个不听话的,将来还得打昏了拖回乾国,好生让那边的人教育一番。
“音音姑娘家的人,好像不太看得上殿下你这个女婿啊。”风尘月幸灾乐祸的说道。
楚景琰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嘴上喊着殿下,又一边拿着主子的落魄开玩笑。兴许风尘月在乾国的地位,也不太一般吧?
“看不上就看不上!”楚景琰闹了点小脾气。
风尘月更乐了,说:“诶,以前没与你好好谈过,小殿下你还真喜欢音音姑娘啊?”
“你看我还有可能喜欢其他人?”楚景琰十分理直气壮的问。
“哈?我看你身边那些姑娘也不错了,月夕姑娘年纪太大,冷蓝姑娘不错,还有一个慕容雪。再然后呢,南越皇帝家的闺女秋月公主也不错啊。这几人,哪一个比音音姑娘差?”风尘月都快忘记了,左右很差的楚嘉音,还是他的亲亲徒弟。
楚景琰仿佛眼睛看不见风尘月嘴里说的那几人的样貌似的,气死人不偿命的说:“哪里都差!”
“嘿嘿嘿!”风尘月有些没话说了,“不过话说回来,楚家敢瞧不起你这点,还有这么多年以来,楚家也没厚待你,被娘娘知道了,音音姑娘怕是要被牵连的。到时候娘娘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楚家的老夫人也不喜欢你这个孙女婿,那可如何是好?让两方长辈为难?”
“谁要他们喜欢?”楚景琰有些蛮横不讲道理了。
风尘月都没看出来,小殿下平日里那么冷酷的一个人,犯起病来,倒真有几分大家里养尊处优的公子病。这长辈说什么也不要听,非要按着自己想法来的倔强劲儿,回头让娘娘看见了,肯定要气得想打人。
他们母子不谈楚嘉音还好,要是谈起楚嘉音,楚景琰还顺便顶撞了,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不喜欢我也罢,我带着音音走,哪里也比有他们的地方好。”楚景琰看样子是说到做到,惹急了他真会那么做的。
风尘月有些无奈,生怕小殿下真在他眼皮底下跑了,忙说:“其实娘娘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到时候你与她好好商量,大概就成了。但千万不能跟她对着干啊。不然,你和音音姑娘的日子恐怕都不好过啊。”
“尽量吧,我又不认识她,哪里知道碰见她会不会忍不住要跟她对着干!”楚景琰说的有理有据,就是敌不犯我我不犯敌的意思。
风尘月脑门上冷汗直冒,这孩子怕是难劝得听话了,只能顺其自然,静观其变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娘娘是他的亲生母亲,应当不会太过为难他的。
“殿下啊,你将东西收好,要用的将来。”风尘月将他带来的东西全都往楚景琰那边推。
楚景琰看也不看,胡乱搁置在桌子上。
风尘月冷汗又掉了下来,忙帮他装进一个小布袋子里,然后跟他说:“殿下,这东西可不是儿戏,你要是让别人瞧见了,或是弄丢了,那可不好了。”
“嗯,不会弄丢的。”楚景琰干脆将布袋塞进怀里,让风尘月安心了一些。
风尘月好歹照顾了他十余年了,怎么算还是有一点感情的。也算他的一个长辈吧,给他几分面子又何妨。
看到他乖了一点,风尘月可算安心了。
“什么时候要让我回去?”楚景琰问。
“还不到时候,但就是这两年了。”这话让楚景琰听了很多遍,风尘月说着也心虚,“殿下不必着急,终归都是要回去的,回去晚一些也无妨。在外面历练,总比回宫里跟那些人勾心斗角的好啊。”
“哦?是吗?乾国的宫廷里很乱嘛?在争储君之位了?”楚景琰笑着扬起了唇角,略带几分讽刺。
每每读起史书野史,楚景琰总是忍不住要笑话那些手足相残争夺君主之位的皇家。谁知道到头来,他也是皇家的,而且还是生在一个不太平的皇家。
要说这周围好几个国家,也不是没有皇家太平,兄弟姐妹和睦的。比如西凉,就和睦得很,国主只有一个女儿,也不多纳妃子,就打算让女儿继承国君之位了。
再说西凉国上一辈的,几个亲王在外逍遥自在得很,从来不跟国主闹,偶尔聚在一块儿,也是一派祥和无事。
哪里会像南越和乾国一般,兄弟见面,不是你想捅我一刀,就是我想捅你一刀!非搞得血肉相残,外人唏嘘笑话!
风尘月如实作答:“是啊,皇家嘛,难免的。”
“那个女人不让我现在回去,是不是怕我算计不过其他皇子,怕我死得早?她现在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楚景琰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这个原因,其他的,他也想不出来。
风尘月笑道:“兴许是吧,娘娘的想法,也不是我这等人能够猜测出来的。”
都到这份上了,风尘月还是瞒着许多事情不愿意告诉楚景琰。楚景琰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他认为自己就算回到了乾国,拿回了乾国皇子的身份,也未必真的能有施展拳脚的地方。
或许,他将是一任傀儡皇帝,一上朝旁边会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垂帘听政的母亲。
可笑至极!
“那我还真得好好谢谢她了。”楚景琰明显是不满。
“殿下知道感恩就好。”风尘月故意装糊涂。
楚景琰嗯嗯两声,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楚景琰挥挥手,赶人。
风尘月愣了一愣,楚景琰何时这样赶过人。以往就算不爽这个人出现在面前,也要多说一点什么。今日怎么好像一个小孩似的赶人?挥挥手?还说什么,现在不想看见你?
这么任性的嘛?
刚刚楚嘉音好像来过,是跟小殿下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迷了他的心智嘛?
正当风尘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楚景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嫌恶,问:“你还不走?需要我帮你开门还是开窗?”
“不用!”风尘月尴尬笑了一声,抬手拒绝,然后飞快的从门口走出去了。
楚景琰看着那终于走门口的人,有些莫名的安慰。风尘月多年来养成了爬窗的习惯,楚景琰则养成了多年来不关门不锁门的习惯,这么多年了不关不锁的门都没用处,今日可算是见到风尘月走门了。
另一边,楚嘉音跟在孙嬷嬷后面走,一边走一边嘴里碎碎念,满嘴都是埋怨。
孙嬷嬷这种人,教人礼仪严格,又懂得心机城府,在旁边帮衬一个人是挺不错的,绝对会让人在宅斗里脱颖而出。可惜啊,这种人也是最讨厌最刻板的。
总是将规矩挂在嘴边,什么都要按着规矩走。
比如未婚之前跟男子亲密接触,她绝对是看不惯的。现在的楚家表面上有楚良善罩着,实则楚良善根本不爱理会这帮穷亲戚,也就导致了楚家还是和当初家中人没官职一般,还是忌惮做官的人的。
楚景琰要是想找楚家的麻烦,楚良善要是不帮忙,楚家绝对是要吃亏的。
还有个侯府可以帮衬楚家,但这个侯府是楚嘉音母亲的娘家,如今只认楚嘉音一个人。楚嘉音跟楚景琰走得近,明显是楚嘉音自愿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没准儿楚嘉音还得叫外祖一家帮楚景琰说话。
总之,楚家如今很弱势,谁也开罪不起,却趾高气扬的。
老夫人以往是个明事理的,可如今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不少。被这些老婆子丫鬟们在耳边叨叨吵着,不知不觉也要认知失误的。
还没到福安堂内,孙嬷嬷就开始念经了:“六姑娘,可别怪老身没提醒你。当初教你那会儿,可跟你说过女孩子家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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