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不要脸也不要皮,躺下就耍泼皮,说:“我一天天在家里干些琐事,种地养鸡养鸭,哪里能干什么坏事儿?我家夫君,也兢兢业业为你们楚家办事儿,到头来,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真是让人寒心啊!啊啊啊啊呜——”
“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不觉得痛吗?”楚嘉音简直无语了,这种人根本讲不通的,还是不要多与其废话才好。
“阿娘!呜哇哇——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孩吓得大哭。
王夫人哭着说:“谁知道呢,说不准啊,已经被那个姐姐打死了呢!”
倒打一耙!得咧,够厉害了,楚嘉音还不伺候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无论那娘俩哭喊些什么,楚嘉音一概不搭理。搭理一次惹一次麻烦,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楚嘉音歪过头,捂住耳朵,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等到各家都快吃完晚饭了,她才等到那位王掌柜慢悠悠的回来了。
一进家门,瞧见这阵势,着实吓了一大跳。瞧见楚嘉音,忙上前去,狗腿子似的低着头问:“六姑娘,您这是何意啊?我家夫人与犬子,应当没得罪您吧?这般欺负人,怕是日后传出去了,六姑娘你的名声儿不好听呐。”
还提名声儿?京都城谁人不知,她楚嘉音最不缺的就是坏名声儿。再坏,还能坏的到哪里去?
“你还知道担忧我的名声儿啊,王掌柜?看来,平日里也不怎么忠心嘛,不然怎么会连我的名声儿早就救不回来了这种事儿都不知道?”楚嘉音起身,到王掌柜身边走了两圈。
目光锁在某处,伸手一抓,抓到了一大袋银子。王掌柜吓了一大跳,冷汗直冒,满脸心虚。
楚嘉音掂量了一下内里的重量,笑道:“不少啊。我记得你管的那个铺子,一天的收入还没有这点吧?”
当然是有的,只不过被这人贪走了一半。当真是看主子家大业大,就存着侥幸心理,觉得一定不会被发现吗?
“这些都是我攒来的。嘿嘿!”王掌柜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说辞。
楚嘉音当然不信他的鬼话,拎着银子,再次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闯进了他家里。王掌柜忙跟过去,一脸焦急。
“那这些怎么解释呢?”楚嘉音看准了一个花瓶,上前去拿了起来。
嘿哟,不止拿钱,连物件也拿!这花瓶少说价值也在五百两,摆在商铺里一般情况下都没有钱多没处花的人来买,可这花瓶就是摆在商铺里充档次,摆着好看的。
这家伙居然讲那家商铺的门面都搬来了!
“这个,我就搬过来让我夫人洗洗。摆在那里久了,都脏了!”王掌柜满嘴胡言乱语,大有自己这张嘴能说,楚嘉音就拿他没办法的意思。
楚嘉音将花瓶抱起来,上下看了看,然后冷着笑意,抬头看王掌柜,说:“洗一洗?怎么不让铺里的伙计洗?他们是雇来吃白饭的吗?”
“这个,我也是觉得他们平日里太忙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累着他们。六姑娘,我们虽然命贱,可我们都是人啊!”
楚嘉音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将花瓶放了回去,又将插在腰间许久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宣纸,上面记录了王掌柜这些年每次拿走的钱银,以及偷走的东西。
“认识字吧?”楚嘉音抖了抖手中的纸张,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啃了一大口。
王夫人怨毒的看了一眼她,还瞧了一眼她手中的果子。说不定心里正后悔了,今日居然没在水果里下毒!
王掌柜从头到尾看到完,说:“这都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假的?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本小姐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屁孩,还是女流之辈。可我不傻!我二哥哥能十二岁考取秀才,我大哥哥能十九岁考取探花,二十多岁就成为朝廷中举足轻重的重臣。你觉得,我的脑袋瓜,能是木的吗?”
木不木,楚嘉音清楚得很,但现在必须拿出气势来。这些人不被吓唬到,难以改正!
王掌柜急了,口不择言:“就算是这样,你以前也没管过楚家的生意,刚入门总要出错的!别说你来管,就算是楚良善来了,那也得跟我们请教请教才行入门。哪里有你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盘问你,诬陷人!”
“诬陷?你是瞎的,还是当真看不懂这上面的字?”楚嘉音真想一张纸呼过去,将他这个人活活牌拍晕在这里。
啊!这世上怎么总有这么讨厌和厚脸皮不厚到合适地方的人?还真是难为她了。
楚嘉音将纸张卷了起来,塞回腰上,然后打了一个响指。两个小厮听声过来,将王掌柜压制住。
王掌柜不服大喊:“你凭什么乱抓人?!你这样,会被官家治罪的!”
“官家治罪?!”楚嘉音咬牙,冷笑,“你知道现在的官家,正忙着做什么吗?打仗!打仗需要什么,需要钱银和米粮!我已经承诺要交十万两白银和万担大米上去了。要是因为你这里出了纰漏,导致楚家出不了这笔钱,你想,官家是要治罪你还是治罪我?”
楚嘉音大爷似的往堂上的椅子一座,说:“那么喜欢官家,你就去官府坐一坐呗。该查的都查了,少不了你的牢饭要吃!”
又吩咐其余人:“将他家值钱的都拆了,本来都不该是他的。”
这座房子拆了表面镀上去的金,也足够王掌柜奋斗一辈子。留他一个落脚之地,也不拿走他粮仓里的米粮,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我这么多年来为你们楚家做事儿,你这就将我抓走问罪,不怕其他铺子的掌柜寒心吗?”王掌柜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邀功说自己有功于楚家。
呵呵——真是好笑呢,偷她家的钱银还拿她家的东西,到头来赚的钱不足他盗走的一半,还好意思说为了楚家如何如何?
“怎么?如果是你,还会感激一下粮仓里偷吃米粮的老鼠吗?你到底又有什么作为呢?我如果算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所有商铺掌柜里,一年到头赚钱最少的。还敢狮子大开口,吞下我们楚家那么多东西!”楚嘉音抠着指甲,一笔一笔的跟他算。
“当初是楚家实在富裕,才没发觉你这个蛀虫,让你山珍海味尝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不亏待你了。如今没抄了你的房,已经足够仁慈了。你再要多说,怕是连妻儿的落脚之处都没有了!”楚嘉音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猛地一摔,四分五裂!
王夫人抱着孩子哭喊:“不要拿走,这些都是我们的东西!你们这些强盗!强盗!”
楚嘉音一瞬间心寒至极,这世上怎么会有些不要脸的人,将别人的东西偷来以后,就会认为那是自己的东西了呢?!
谁给他们的脸!
楚嘉音听不得王夫人继续辱骂自己,颠倒是非,拍拍屁股走人了。
楚家如今还剩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呢!
走到楚家门口,楚嘉音忽然有些累,身体上,心上的累都有。
二哥哥去打仗了,她一时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桃花呢,除了担忧她,乱操心外,什么都帮不了她。
祖母、伯母们,也没办法帮她,大家都倒了,奄奄一息。
楚嘉音就地坐在楚家的门槛上,抱着膝盖,被夜风吹得眼睛涩疼。前世二十余年没教会她到底何为大人,今生十五年也未曾告诉她,如何做一个有担当的大人。
这两天下来,当所有人将肩上的担子卸下来压在她肩上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做大人那么累啊。
“哟,这是干什么呢?大晚上坐在门口,我还以为是过来乞讨的乞丐,正打算赏口饭给他吃呢!”楚韵的声音传来,刺得楚嘉音耳朵有些疼。
都到这个时候了,楚家都如此境况了,楚韵这种胸大无脑,以为天上能掉钱和馅饼的女人,居然还跑到她跟钱来乱吠!楚嘉音真想一巴掌呼到她脸上,跟她说,再惹我烦,再打搅我做正事,你以后就没钱当你的大小姐,享受荣华富贵了。
可她现在没力气打人,更不想浪费去教育楚韵。
她不会懂的,她只知道,进了楚家的门,她就有钱了,就是大小姐了。完全不知道,钱是需要赚的,赚钱就算不需要她们这些主子操碎所有心,也要管事儿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是因为有个厉害的爹,或者娘,爹娘会替大小姐操心。楚韵什么都没有,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无忧无虑,只需要将楚嘉音赶出这个家门,她就能得到一切了?
对牛弹琴!
“喂,哑巴了?”楚韵推了楚嘉音一下。
楚嘉音无力的哼哼:“别碰我!”
“嘿。前几日不还挺猖狂的吗?”
楚嘉音狠狠的瞪她一眼,冷笑,有时候,她还真羡慕楚韵。除了跟她作对之外,什么事儿也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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