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瞻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打探手下的**，但砚羽的故事，说不是故意听到的还真说不太过去……听到醍醐营报告的时候陆子瞻其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家砚羽这么惹人喜欢，怎么可能摆不平这么个小孩子！
但喜欢这种事情，其实很容易把自己玩进去……比如在故事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敏锐的陆大当家已经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不过砚羽从龙窟回来之后，曾带着那一对玲珑回过一趟长白山，陆大当家仔细观察，并未发现他神情中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哪怕在提到帝释的时候，也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砚羽其实是四大掌柜中最有灵『性』的一个，不大惊小怪，也不墨守成规，做事情很有计划『性』，却又常常喜欢推陈出新，这方面倒是跟他比较像，但砚羽的『性』格应该更单纯一点，他很干净，而且懂得怎样保证自己不被污染，最重要的是陆子瞻知道砚羽不会在自己面前藏着情绪。
所以大当家就放心了，也没有多问关于帝释和东海鬼市的事，就放心地全权交给了玄掌柜。
后来虽然也听说几次帝释『骚』扰砚羽的事，但陆子瞻充分相信，只要砚羽自己没有陷进去，便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有条不紊。
“喂！还要等多久啊？”陆子瞻从海域图里抬起头，玉帝正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看他，并没有很不耐烦，倒是显得很无聊。
御黔也是个很闲不下来的人呢……陆子瞻觉得挺有趣，地界这边，顾大少估计是最闹腾的了，陆子瞻每每有一阵子看书不理他，大少爷就要在一边哼哼着寻找存在感。而天泉眼那边却似乎正好相反，天穹一看就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估计也是被这霸道的天帝困得久了，很习惯一个人找事做，反倒是玉帝本人，一会儿没个正经事情干又看不见天穹就开始坐不住，倒也不会发脾气，就是一脸生气的样子。
总觉得有些小孩子气。[]蓬莱山语63
陆子瞻这样一想，突然就觉得两边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会敌对起来。甚至闹到现在这个对峙的样子，实在有些难以让人理解，玉帝到底是想要什么呢？你对亟予的敌意又是缘何而起呢？
子瞻大人略微抬头。刚刚开口要问，就见远处的海面下浮起巨大的黑色阴影，在接近水面的时候突然又消失了。
“来了。”
话音未落，玄衣束发的清秀男子已然立于船头的水面上。
砚羽抬眼看到顾大少和抱着鸾鸟蛋的天穹似乎是听到声响后从床仓里跑了出来，一直等到天穹被玉帝搂进怀里。大少爷呼啦一下扑到船沿的栏杆上冲他挥手，才提高了音调，高声道：“砚羽来晚了，求大当家莫怪。”
顾大少其实很喜欢砚羽，虽然不常见，但逢年过节都会送新奇的小玩意来长白山。平时找到好玩的东西，也会立马派人拿来给他，比陆子瞻那只知道自己收集奇珍异宝的家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砚砚！……哎呀。”大少爷的喜欢一向毫不保留地表现在表情和行动上。招呼打到一半，就一个激动一头栽下了船。
天穹跟着小声惊呼了一声，陆子瞻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砚羽笑着应了一声，声音还在原地。人却已经消失了。
噗通落水的某落汤鸡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感觉背后一紧。有人从更深的水底冒了出来，拎起他的衣襟，动作流畅地出了水面。
“亟予还是老样子啊。”出现在船头的玄掌柜把手中兀自呛咳着的大少爷放到甲板上，额上脸上还在往下滴着水滴，他道，“路上被人拦住『骚』扰了一会儿，当家的是准备进龙窟么？”
陆子瞻一向乐于看到顾大少“自作孽不可活”后可怜兮兮的样子，况且乍看到顾大少变回来就见“美人出水”，不由多看了几眼，才笑着回答：“亟予要给阎冠宇找龙珠，最好是金龙的，实在没有的话，火属『性』就行。”
砚羽像是舒了一口气：“不是大当家想进去就好。”
他还要继续说什么，就被一边强势围观的某天帝大人没有礼貌地打断了：“龙窟里有什么东西？”
砚羽倒是没生气，顺势回答道：“龙窟里是无数的龙珠，但那些龙珠长得并无分别，普通人根本分不出属『性』和差别，不知可否让炎君自行筛选？另外，龙窟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好进……”
这次却是天穹打断了他的话：“不行的，小鸾说龙神现在没有反应。”[]蓬莱山语63
砚羽回头看到抱着凤凰蛋的天泉眼，显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人的身份，却也并没有显出很惊讶的神色，只是点点头表示敬意，便接着道：“那就要去找找有没有龙族愿意帮忙了。”
陆子瞻问：“你刚刚说，龙窟不能随意进？”
砚羽的神情里有些许困『惑』，点点头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虽然我自己也进去过，出来之后并未感觉到有何不同，但目前为止，多数进去后能出来的人，无不是家破人亡，凄楚到老的下场。”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是当年的龙公主和白龙。”
陆子瞻点着头表示知道了，却是没回话，像是在回忆当年龙公主的故事，另外，砚羽的故事里似乎也并非那么简单……
砚羽见他听进去了，便继续说：“川延和我都希望大当家不去冒这个险，若是要进龙窟，还是我进去比较好，反正进去一次或两次应该并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为了区别龙珠，我再去找相识的龙族请求帮忙便好，大当家还是跟亟予先回长白山……”
陆子瞻抬眼看他：“我们在这儿等你。亟予过来。”大少爷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刚刚的谈话中被砚羽弄干，子瞻大人抬手撩开他的头发，把玲珑取下来，然后又取下自己的递给砚羽，“这个你拿着。”
砚羽走过来接了，陆子瞻伸手帮他理了理衣服，目光交接时忽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轻不重地问：“真的没事？”
玄掌柜弯起眼睛『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脸，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一边的天帝大人再次不甘寂寞地开口打岔。
“话说，”玉帝眯着眼看远处的海面，“那只是你所谓相识的龙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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