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姐总算是缓过来了。()”梅妆一张罗,身旁的均面露喜色。商少行盘膝坐在红绣身后拥着她,也是长吁了一口气。
“绣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们一同想法子解决,可不要在如此吓我。”抹了把额头,才几口茶的功夫,他冷汗已经顺着下巴淌下来。
红绣坐直了身子,吹了吹茶叶喝了两口,递给杜鹃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三少爷有话说。”
“是。”
三婢女行礼退下。屋里就只剩他们二人,绢灯内昏黄的光并没将屋子照亮多少,反而显得墙角柜子后那片阴影更加人。
“绣儿,伏兄到底与你说了什么?”语气中有些严肃和狠厉。
红绣坐直身子,道:“修远,伏武哥是为了咱们好,我怕他主子的事跟咱们说了,太子若是发现会对他不利,所以今日之事,听在耳里,藏在心里,不要表现出来。我明日称病就是了,反正皇上一直以为我是个药罐子,病了很正常。断不能叫任何人怀疑了伏武哥。”
“关于太子殿下?”凤眸一转,商少行低声道:“太子与皇上求娶你了?”
好聪明。红绣叹息着点头。
商少行唇角的微笑满含嘲讽,那人野心不泯,色心不改,竟然还在打红绣的主意,他怕是想给自己一边增加一个必胜的筹码吧,不,不只是如此,他此举也是试探皇帝对他的态度。如此不自信,还想继承大统?笑话!
见商少行不说话,红绣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拉着他的衣襟让商少行俯身凑到自己身边。
“修远。”红绣在他耳畔以气音道:“伏武哥说,皇上怕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让咱们心里有个数。”
商少行凤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红绣。()
红绣苦笑的点头,悄声道:“那日我问你行刺的人可有眉目,你不吭声,我也不追问你不过此刻看来,那刺杀的人八成与皇家脱不了干系,我思前想后,恐怕也只有这一桩有可能泄露你会武功的事实了。你的功夫是二哥亲传的,说不定能看得出门派吧。”
商少行点头,“我家的掌法,是自成一派的。”
“嗯。事情来了便不是逃避能解决的好在有伏武哥事先告知,咱们心里都有个数,做好准备吧。.
商少行懊恼的拥着红绣,叹道:“若不是我泄露了功夫,也不会害你担忧。”
红绣闻言摇头,轻轻捶他胸口一下:“胡乱说什么?那种凶险的情况,我只要一想到还是觉得浑身发凉,脚心都冒凉气幸亏你与二哥学了精湛的武功,否则我不是要做望门寡了。”
“绣儿。”商少行搂着红绣道:“别怕,我会想法子的一定不会让咱们有事。放心吧。”
“嗯。我知道。”红绣低低的应了一声,她与姬寻洛要的那假死的方子,要到五年才能生效,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事情居然就出现变化,着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夜红绣都没有睡着,脑海中翻腾的都是朝中的那些事,还有皇帝、太子、三皇子该有的反应,他们做出什么动作,她应该如何应对直到清晨天色蒙蒙亮了,红绣才勉强睡着,不多时又被杜鹃叫醒换了衣裳去上朝。她本想称病告假,可一想,若是不上朝,就没法掌握最新的动向想了想只能去了。
朝会上如往常那般,并没发生任何异状。红绣经过一夜的沉淀,心情已经不似昨日那般沉重,只是没睡好精神不济,脸色也不好看。
待到散朝,红绣随着人潮离开,还没等下完台阶,就听后头传来李德全尖细的嗓音:“诸葛大人留步。”
李德全的出现,让周围诸位大人都侧目观瞧,各人的眼神饱含各种深意,更有暧昧不明的。红绣蹙了蹙眉,回身的时候脸上表情已经如常,笑着行了福礼,“李公公。”
李德全连忙还礼,“不敢不敢,诸葛大人折煞老奴了。”
“李公公可是有事?”●
“皇上听说诸葛大人身子不爽利,特特叫老奴来请大人到御肼房一叙。”
红绣心里头的厌烦已经到了极致,偏偏面上一丝都表现不得,冲着皇宫的方向行礼:“多谢皇上恩典。”转而对李德全道:“李公公,劳烦你头前带路。”
“是,诸葛大人跟老奴来。
二人上了台阶,红绣一想到要去跟那个乌龟老王八斗智斗勇,胸口就堵了一口闷气,压得她心头憋闷,喘不过气来。到了里头临上轿子,李德全看了红绣一眼,关切的道:“诸葛大人脸色很差,要不要老奴去寻太医来?”
“无碍的。”红绣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老毛病了。姬神医都说我这盏灯十分的油已经烧得只剩下两分,太医来了无非也是开写温补调养的方子罢了,没用的。”
李德全叹了口气,心中冒出四个字“天妒英才”。见红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仍旧巧笑倩兮,心中生出许多的难过情绪,摇着头命小太监起轿,一路往御书房去。
这段日子红绣已经成了御书房的常客,皇上那座黑漆桐木的罗汉床一侧,已经有了红绣常用的迎枕软垫,她时常就要陪着皇帝对弈品茗,一开始都是皇上坐着她跪着,后来皇帝看她跪的辛苦,便开了恩将罗汉床的一侧给了她专用。
红绣到了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只穿了件玄色的素面锦袍,胸口略微敞开,斜歪在罗汉床上批折子。罗汉床当中的桐木矮几上摆了厚摺#两三摞奏折。
红绣提裙摆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却好似没听见,眉眼不抬的继续看折子。
红绣心里暗叹了一声,就知道皇帝会来这一手,跪就跪吧,反正也不是没跪过。
红绣低着头,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跪好了,闭上眼开始胡思乱想。
皇帝批完了一本折子,见红绣跪的如此怡然自得,有些好笑的将手里的毛笔扔在矮几上。
“我说,红绣。”
“臣在。”
“朕瞧着你,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红绣叩头,道:“臣惶恐,皇上是千古一帝,万民敬仰,本就不该放在眼里那么肤浅,是要放在心里顶礼膜拜的。”
李天启闻言扑哧儿一笑,无语的摇头道:“你这个嘴皮子,哎—起来吧,免得传了出去叫人说朕虐待忠臣。”
红绣不卑不亢的起身,“谢皇上。”肼
有些事情想开了,她反而不怕了。越是不怕,越是超然,越是超然,面前皇帝就越是看重喜欢。他坐龙椅坐的久了,被人唯唯诺诺的恭维惯了,如今见她这样偶尔会反其道而行的反而觉得有趣,可见还是犯贱。
见红绣脸色苍白,李天启道:“怎么,听叶潋清说你身子不适?”
“是,臣没大碍,老毛病了。”
“瞧你岁数不大,还没到二十呢就一身的病了。将来可怎么办是好?”皇帝的声音充满了叹息与怜惜,若是不知道的,当真会觉得红绣多受皇帝的恩宠,瞧李德全那副吞了鸵鸟蛋的表情就知道皇上的口中说出疼人的话是多不容易了。
红绣将嘲讽埋在心里,浅笑了一声:“多谢陛下挂心,微臣没事,有生之年定会将火铳研制出来,以解陛下心忧。”
李天启闻言心中很是熨帖,同时对红绣的怜惜更甚,指着矮几的另一边道:“坐吧。”旧MB
“谢皇上赐坐。”
红绣再度行了礼,才在自己惯常坐的那边坐下,抬起头,正对上皇帝若有所思的双眸:“皇上,今日下棋还是品茗?”
“都腻了。”李天启靠着软枕斜歪着躺下,道:“不如你给朕说一说,你小时候的事。”
红绣心头一突。她的那些过去,皇帝不是已经调查的透彻了么?让她说是什么意思。
斟酌了一下言辞,红绣才道:“臣的童年是灰色的,不提也罢。”
“诶,真很是好奇,你说说看。”
“遵旨。臣有记忆开始,衣裳从来是不保暖的,饭也从来是不够吃的。若是吃上一顿粳米饭,或是一顿白面的干粮,都觉得像是过年一样。”
李天启坐直了身子,怜惜的望着红绣,这样的日子他自然是有过过的。
红绣继续信口胡诌:“臣的身世皇上也知道,臣的母亲地位低下,懦弱,又有一些迂腐。诸葛府虽然是高门大宅,可我们娘俩过的日子跟人家正宗的诸葛家人不能比。
臣幼年是懵懵懂懂的,后来遇到了我师傅。将我治好了,我才知道我的从前是旁人口中说的痴儿。师傅教导我许多东西,也教给我要藏拙,所以我一直装傻,待到时机成熟才表现出来。”
“原来如此。那你与商少行是如何相识的?”
终于问到正题了。红绣叹息了一声,道:“彼时臣是在诸葛府中已经是诸葛大少爷身边的大丫鬟,一日出府去·`····”
红绣将于商少行如何打起交道细细的说了,其实这些皇帝应该已经查到了,她若是说谎,才会引起不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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