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鹰罪使从头到尾对此事都一清二楚,那两个货今天一定也看到比亚迪渡劫成功了,肯定是他们去告了歪状!
想到此,我立马急了,必须得马上回隔壁铺子去,晓婉可还在里面呢!
那些鸟阴差如果没找到我,发现里面有个鬼,必定要把她给带走,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事。
阮小山死死地扯住我:“你别急,晓婉我已经带到卦铺来了,叫她藏在了聚魂葫芦里面。”
“她是鬼,鬼有阴气,根本藏不住,他们一定会循着阴气找到你铺子来!”我说道。
阮小山摆摆手,解释道:“我虽然只是个卜师,但遮蔽阴气的办法我也有。”随后,他叫我跟他进里屋。
瞅见里屋角落里摆了个盛得满满的尿桶,尿桶上面隔空架着一个纯铜打造的火炉盆,盆上装满了木材烧尽的灰,灰上面还放了个用陶土塑成的长须罗汉。
我不由为阮小山点赞。
阳溺乃水中至阳,铜乃金中至阳(很多道士喜欢用铜剑),火炉盆乃火中至阳,木材灰乃木中至阳,陶土长须罗汉乃土中至阳。
等于说,简单的尿桶上架火炉盆,已经蕴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阳气。聚魂葫芦肯定被阮小山放在盆里木材灰中埋了起来,这样一来,确实可以遮蔽晓婉的阴气,晓婉又有聚魂葫芦的保护,也不会受到伤害。
靠这招,他硬生生让晓婉躲过了几拨地府阴差。
我刚走过去,晓婉在里面说道:“何大哥,要不你把我直接送给地府的人吧,我怕连累你。”
“你沾了赶山客杀死几条人命的乘负,下去会受拔舌抽魂之苦。”
“没关系,我能安安生生地过这么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很开心了。”
“瞎胡闹啥呢!你先在里面委屈一下。再说,他们也肯定不会放过我。”
晓婉的身世实在可怜。这丫头,过了几天好日子竟然知足了。她越是这样,我愈发不能让她受苦。等躲过这阵子,再想办法好好安置她。
“阮小山,速速开门!”
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我心里顿时一惊。
不会又是阴差?!
阮小山立马对我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单独出去开门。
我与阿虎躲在里屋,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
“你们干什么?!”
“我们吴太爷有请,快跟我走!”
“……”
随后,阮小山挣扎的声音以及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
我吓了一跳,与阿虎急忙赶出去。出门一看,只看到了汽车的尾巴,连车牌号都快看不见乐。
阿虎大叫“爷爷,爷爷……”
说完,他撒丫子就追。
他们不是阴差,是人。
是人就好办!
我忙叫阿虎别追了,回头进里屋。
阮小山最抓,晓婉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了。我立马将火炉盆里的聚魂葫芦拿了,带上阿虎,匆匆发动了路虎车,往外面追去。
刚转出巷子角,发现方冬子正站在巷子角,他拼命地向我招手:“师父,师父,出啥事了?”
我把车停下,把聚魂葫芦丢给方冬子:“你先别问了,赶紧找一个阳气重,连鬼都难找的地方。你与晓婉待在一起,没有我的交待,不许出来!”
方冬子忙说好。
我往那辆车追去,连闯几个红灯,追出几个街角,在一个巷口处,突然出现三个过马路的老汉,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个麻将盒。
阿虎惊道:“爹,有人!”
我见到那三个老汉,微一皱眉,反而一踩油门,冲他们碾了过去。
老人被碾车碾扁,麻将散落一地。
阿虎大惊失色:“你撞死人了!”
从后视镜里一看,老人哪里是人,分明是三个纸扎人!
阿虎是有魂无魄纸扎人,属于纸人中最高端存在。但那三个纸人就是单纯被阴阳师封了一缕神识,只会简单地走路、吓人,神识一散,其实就是一坨纸。
撞翻那三个纸人之后,我看到边上还有个道士打扮的胖子,嘴里叼着一根油条,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的车。随后,他似乎反应过来,对我们车尾破口大骂。
看到口型,好像在骂国骂。
那三个纸人是胖道士的?
懒得去管了。
“你爷爷得罪了什么人?”我边紧急开车边问道。
“没有啊,爷爷在阴事街人缘很好。”阿虎焦急地回答。
既然他没有得罪人,那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上次火讣人之事,就是因为我,导致阮小山被抓。前面那辆车似乎有些故意,我追得急,他们就开得快,我因避让行人追得慢,他们也放慢速度。
他们在引诱我跟车!
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戏耍!
我干脆将车头一拐,不跟了,拐进一条巷子,将车停了下来,把阿虎塞在衣服里,抄出一根铁棍,埋伏在墙角。
果然!
几分钟之后,那辆车开了过来。
我瞅准驾驶室,冷不定将用铁棍狠敲过去。
“哗啦”一声,驾驶室玻璃碎了。我冒着割破手的危险,瞬即探了进去,扯住驾驶员的头发,往台板上猛地一磕,驾驶员惨嗷一声,车嘎吱一下,熄火了。
车上瞬间冲下来几个人,将我们给团团围住了。
阿虎焦急大叫爷爷,就想从我胸前跑下去,被我给摁住。
抬眼看去,阮小山在车上,脖子正被人用刀架住。
围着我的几个人,全是中山装,太阳穴凸起,表情无比凶狠。
练家子的!
阮小山脖子被刀给架着,我不敢动了,拎着铁棍问:“怎么着哥几个,刚吃完年饭又想吃牢饭了?大白天还敢劫持人!”
其中一个面目棱角分明、目光矍铄的人,冷语回答道:“小何爷果然智勇双全!难怪我们吴老太爷叫我们千万要小心。”
“我不认识什么吴老太爷,放了我朋友!”
“小何爷,我们没有任何敌意!只要您愿意上车,马上就放。但如果您要对我们动粗,刀可不长眼睛,阮卜师的性命,可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我闻言,“咣几”一声,把铁棍给丢了,双手上举:“来吧。”
阿虎无比担心地说:“爹,你不能跟他们走……”
我转头对阿虎说:“没事,你爹我已经习惯了。”
为头的点了点头,招呼两个下属,把我的手给绑了。尔后,将我请进了车,直到用刀架住我的脖子,才把阮小山给放了。
阿虎急得快哭了。
阮小山却抱起阿虎,安慰道:“你爹面相没事,别担心了。而且,他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劫显像更重,估计这次还有可能见到你夕颜姐姐。”随后,他又一瘸一拐走到刚才被我敲得头破血流的驾驶员面前,嘴欠地说道:“兄弟,我说你十分钟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你又不信,现在信了吧?”
那驾驶员一手捂着头,气急败坏:“给我滚一边去!”
阮小山单眼无奈地眨了两下,抱着阿虎,讪讪地开着路虎车走了。
这货看相神准,他说我没事,就一定没事。
可他说我这次有可能见到夕颜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帮土匪一样的人,跟夕颜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挺想那美妞的,不知道这些天她到哪儿去了。
我完全放下心来,转头对拿刀架我脖子的哥们说:“我都被绑成这样了,你又何必拿刀呢?”
为头之人点点头,示意他把刀放下,对我抱拳施礼:“非常抱歉,小何爷。吴老太爷说如果正常请您,肯定请不到,只好采取这个无奈的办法。”
“他请我干什么?”我冷语问道。
“吴老太爷对小何爷很尊敬,但您竟然得罪他的朋友,实在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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