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皇上的皇宫。显得有些群龙无首。尤其是即将远嫁出元清的紫娴。更显得寒酸。
沐扶夕不知道紫娴究竟是哪一天嫁出去的。要不是某一日的清晨。她听见了从泰和门传來的唢呐声。她都忘记了紫娴要远嫁的事情。
她并沒有去。因为她要在凤鸣宫里等着更重要的事情。
不过事后贤贵妃到了來了。说起了紫娴出嫁事后的琐碎。
紫娴出嫁的那日。许多官员前來送行。但因为沒有皇上和满堂春。本就不想嫁出去的紫娴。活脱脱的在宫门前上演了一出哭戏。
据说她从上了花轿就开始哭。一直哭到了城门外。惹得前去看热闹的百姓都有些疑惑。这究竟是出嫁还是哭丧。
不过沐扶夕倒是有些明白紫娴的悲哀。其实她哭得有一半的是不服。有一半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所担忧。
她远嫁出去。却沒有得到皇上的祝福。和自己爹爹的相送。丢人不说。想來她未來的夫君也应该会得到消息。
一个连自己爹爹都沒陪嫁的女儿。又哪里能得到自己未來夫君的重视。况且本來这就是一场无情的联婚。
不过对于紫娴。沐扶夕沒有半点的愧疚。也沒有所谓的扬眉吐气。一切的因果都是她应该得的。因为她输给了自己。
在绍凡走的第十个夜晚。寂寥的凤鸣宫。终于迎來了一对的士兵。
守在院子里的张高与打头的刘蜀对视了一眼。为他让开了前面的路。
不过还沒等刘蜀敲响房门。沐扶夕便是穿戴整齐的走了出來。
“皇后娘娘。”刘蜀先行跪在了地上。
沐扶夕点了点头:“让你准备的可是都准备好了么。”
刘蜀颔首。不过却沒有站起身子。而是沉默了许久才道:“皇后娘娘。微臣刚刚接到消息。说是皇上离开的时候。不但带走了满丞相和司马大人。还……还带走了沐副将。”
沐扶夕一愣:“你说什么。”
“皇上娘娘。微臣也是刚刚知道的。在皇上出城的那一日。有辆马车突然坏了。守城的士兵前去修缮。据听说。是那修马车的士兵。看见那辆马车里。坐着一位和沐副将相似的人。”
沐扶夕忽然钻进了双拳:“这事为何不早报。”
“皇后娘娘。开始微臣并沒有当真。司马大人应该也是沒想到才是。可是近日微臣在皇宫里走动的时候。无意间听闻。皇上在临走之前。曾去看望过太后。而侍奉在慈仁宫里的宫女也说。太后和皇上单独在里屋谈了好久的话。所以微臣想。会不会太后给皇上出谋划策。让皇上带走了沐副将……”
沒等刘蜀把话说完。沐扶夕直接朝着御风轩的方向走了去。
她一路上不停的否定着刚刚听到的一切。不停的告诉自己。绍凡不会将沐云白带走的。因为别人不知道沐云白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但绍凡却是很清楚的。
她幻想着。自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御风斋之后。云白会傻呵呵的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她。然后朝着她扑过來。
但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幻想……
当她终于带着人走进御风轩的时候。除了守在门口的几名小太监之外。再是沒有了其他人的踪影。
“沐副将人呢。”沐扶夕第一次感觉自己。连喘气都如此的冰冷。
小太监惊讶于沐扶夕怎么会出來。不过见着这样冰冷的沐扶夕。他们多半是害怕的。
“噗通”一下。两个小太监整齐的跪下了身子。如实的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早在许多日子之前。皇上便将沐副将带走了。”
这一刻的沐扶夕。再也沒有了平日里的冷静。她猛地俯下身子。拉住了其中一名小太监的衣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是。皇上临出宫的前两日。”
沐扶夕一愣。慢慢松开了手中的衣领。前两日。那么说的话。刘蜀刚刚说的话就都是真的了。绍凡确实带走了沐云白。带着他一起去了大丽。
怪不得她让司马潜泽去说服绍凡出兵的时候看。绍凡甚至是连想都沒想就答应了。原來那时候的绍凡。已经打算抓着沐云白一起前去。
恐怕是太后告诉绍凡。萧王既然喜欢自己。就会爱屋及乌的舍不得自己的弟弟。所以太后让绍凡带着沐云白前去。想要以沐云白要挟萧王。
太后。又是太后。
“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可是已经准备好了。”蓦地。沐扶夕缓缓站起了身子。
刘蜀被她那冰冷的目光。震慑的一愣。赶紧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已经准备妥当了。”
“很好。”沐扶夕在冰冷之中。忽而笑了。“是时候和一直站在最后的人算算账了。”她说着。转身出了御风斋。
刘蜀不敢接话。带着士兵默默地跟随在了沐扶夕的身后。
话说在绍凡离开的这几天之内。刘蜀安排的确实不错。沐扶夕一路到了慈仁宫。路上并不见任何士兵出來阻拦。就连慈仁宫的士兵见了她也是纷纷下跪行礼。
贤贵妃等在门外。见沐扶夕來了。松了口气。
刘蜀眼看着沐扶夕就要进去。终是忍不住的开了口:“微臣恳请皇后娘娘……”
沒等他把话说完。沐扶夕便冷冷的打断:“刘侍郎想要说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但事已至此。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刘侍郎若是聪明人。便明哲保身的给令千金准备后事吧。”
刘蜀浑身一颤。眼睁睁看着贤贵妃挽住了沐扶夕的胳膊。最终沉默了下去。他聪明了一世。怎么就生了那么个糊涂的女儿。如今他就是想保都保不住。
贤贵妃搀扶着沐扶夕穿过慈仁宫的外厅。朝着内屋走了去。见沐扶夕的气色不对。不禁轻轻地开了口:“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沐扶夕笑了。可开口的话却异常森冷:“突然很想念太后了。”
贤贵妃总是觉得今日的沐扶夕怪怪的。这报仇的计划准备了不是一日两日了。可平常见沐扶夕都很平静。并不像是今日这般似想要剥了太后的皮一般。
不过。不容她多想。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内屋的门前。
“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守在门口的宫女见了两人轻轻地问安。随后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贤贵妃。
“你们两个下去吧。”贤贵妃接过了托盘。扫了一眼那还冒着热气的汤碗。
两名宫女很是小心谨慎。甚至是连头都不曾抬起。便匆匆的退了出去。
沐扶夕并沒有马上推开面前虚掩着的房门。而是转眸朝着身边的贤贵妃看了去。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贤贵妃需要先冷静。
贤贵妃想要自己尽量保持平常心。可她的一双手却怎么都克制不住的颤抖着。抬眼。看着面前的这扇房门。眼中微酸。竟是湿润了眼眶。
不得不说。她为了等这个报仇的时机。已经等得太长时间了。从绍阳的出生。一直到绍阳的死亡。她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每日都在仇恨之中度过。总是在睡梦之中梦见。自己掐住了太后的脖子。然后用尽全力的报复着。可她每次醒來的时候。发现她所有的报复。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罢了。
她已经记不清楚。她有多少次。呆愣愣的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心酸的窒息。泪流不止。一边思念着早已死去的绍阳。一边咬牙切齿的念着太后的名字。
今天。她所有的梦境终于成为了现实。她激动。她难平。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了结了太后。让那多年的恩怨随风散去。
但她又舍不得那么快就让太后死去。因为她是那么想要太后也尝一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一只手。覆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她微微抬眸。便是对上了沐扶夕那一双平静而又犀利的眼。
“贤妃娘娘。稍安勿躁。”
贤贵妃一愣。随后擦拭了一下面颊上的泪水。轻轻地点了点头:“是臣妾失礼了。”
沐扶夕见贤贵妃终是平静了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终是推开了面前的这扇碍眼的门。
屋内。是刺鼻的中药味。刘芝兰刚刚扶着太后躺下。听见开门声。诧异的回眸。见竟是沐扶夕和贤贵妃时。难免一愣。
“皇……你们怎么來了。皇上不是已经禁你的足了么。”她有些呆愣的将目光落在了沐扶夕的身上。
其实她本想叫她皇后的。不过想起现在的她已经被禁足。她便马上的改了口。
沐扶夕扫了一眼并沒有合眼的太后。轻轻地笑了:“本宫想念太后了。所以前來看望一下。”
刘芝兰沉默了半晌。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站定在了沐扶夕的面前。唇角扬起了几分讥笑。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委曲求全。沒想到你竟然也有求别人的一天。不过想來你恳求太后也是枉然。皇上既然圈禁了你。又怎么会听太后的劝说。”
刘芝兰是后來到宫里的。并不知道沐扶夕和太后只见的恩怨。而且自从她进宫了之后。沐扶夕和太后只见的接触基本沒有。所以她现在只当沐扶夕是來临时抱佛脚的。
贤贵妃在一边看的稀奇。沐扶夕一直都说这个刘芝兰很是愚钝。开始她还不相信。不过现在。倒还是真应正了沐扶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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