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什么?”卢秀芳摸不着头脑。
“栀子,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朱少奶奶吧。”
待到听完这一番讲述,卢秀芳顿时气的拍案而起,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就要出去:“好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对他那么好!铺子里没有一点亏负他的地方,竟然卖主求荣!看我怎么收拾他!”
“别急,”清绾连忙站起身,按住了她:“好戏得一点点地演。”
卢秀芳看了看嫂子,勉强收住脚步:“哼,先让他再得意个把时辰,这种小人,不好好给他个教训,还了得!”
“要没有栀子,还真没那么容易就查出真相,”清绾微笑道:“你是怎么套出来的,我们就不问了,只怕也因此受了很多委屈。”
“不,不,”栀子忙道:“能为二位夫人做些什么,奴婢高兴还高兴不过来。”
“昌永这小子,眼光倒是不错,”卢秀芳冷笑一声:“只是他配不上这样的好姑娘。”
“好了,看你急的红头胀脸,把伙计们召集起来吧。”清绾笑道。
卢秀芳气的咬牙切齿,来到前面,让铺子里所有的人都过来,连带伙计、丫鬟等,站了满满一屋子。
“铺子里秘方失窃,大家也都知道,”卢秀芳环顾了一下眼前低头的众人,厉声道:“到底是谁这么丧尽天良,背主求荣,我已知道他是谁,若是能早早出来自首,也许我还能从轻发落,否则,别怪我凭公处置!”
底下鸦雀无声,众人或有满头是汗的,或有面无表情的,却没一个人敢出来说什么。
卢秀芳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人还真是死鸭子嘴硬!我已给了他一次机会,是他自己不抓住,那就怨不得别人了!来人,给我把所有的房间再搜查一遍,我就不信,还能让这种小人逍遥法外!”
一声令下,众伙计谁都不敢延误,忙从最前一排的房屋搜起,逐一细查。
昌永一直夹在众人中间,面上毫无波澜,只不过,双手不易为人所察地紧紧攥成了拳。
虽说已经都查过一遍了,可是匣子就是上次搜捕出来的,故而谁都不敢大意,连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的检查。
“怎么,这就查完了么?”清绾看着众人。
“请东家明示。”众伙计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胆站出来问。
“要查就得每一处都不放过,”清绾指指房上:“只找底下,难道上面藏不得东西?秘方只不过是几张纸而已,哪里不能放?”
“是,是,”众伙计诺诺连声,就有人上去搜,却没有任何发现。
卢秀芳冷着脸:“若有一处疏漏,看我怎么处置你们!”
前面几座房屋都没有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昌永所住的屋子在中间一排,轮到那里时,只见他的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东家!这房梁上有个匣子!”
果然,一个伙计发现了什么,大喊起来。
昌永低着头,双拳攥的越发紧,却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什么匣子?”
伙计赶紧爬下来,将东西呈上,清绾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张纸,正是那些秘方!
一见此,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昌永早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两位东家明鉴!小的是被冤枉的,这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
“栽赃?”清绾冷笑一声:“秘方是在你屋里房梁上发现的,难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谁给你栽的赃,又是如何栽的脏?”
昌永语塞,半晌方道:“既然是有心嫁祸,就定有手段,小的虽不知他是谁,但可对天起誓,这事绝不是小的所为!”
“是么?”清绾打量着他:“你倒是信誓旦旦的,但证据确凿,我如何能相信你所说的话?”
昌永咬了咬牙:“两位东家!小的知道了,这定是成永怀恨在心,所以想出这条毒计来!”
“你说什么?成永已经被监禁,他怎么能够出来,又陷害于你?”清绾已知事情的真相,故听到昌永不仅不承认,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感到震惊。
“不错!”昌永索性一口咬定:“成永为了早日将自己摘出来,所以将秘方转移到小的这里,并非小的随口乱说,他从前和江湖人士多有往来,所以尽管被监禁,也未必没有人来帮他。”
“江湖中人?你怎么知道?”清绾紧盯着他,那直穿人心的目光,使得昌永不由得低下了头。
“本来这种事,小的也不敢轻易说出。但的确曾亲眼所见,有身手了得的人来找过他,看去极为要好。”
“任何事都要有证据,”清绾道:“你所说的这些,可拿得出什么证据?”
“东家若是不信,可到院中梅花树下查查,小的曾见成永将什么东西埋在了树下。”
“哦?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来回禀?”
“小的只是眼见埋了东西,并不知道埋得到底是什么,所以不敢乱说。东家恕罪,知情不报,是小的过失!”
“好吧,”清绾冷笑一声:“事情必须彻查清楚,那我们就再到梅花树下去看看。”
众人来到院中,清绾命几个伙计挖寻,不过片刻功夫,果然找出一个木盒子来!
“这数额倒是不小!”清绾打开盒子,众伙计都伸长了脖子,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只有一张纸条,清绾将它送到昌永的面前:“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若将秘方窃出,送银一千两!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么?”
“千真万确!”昌永松了一口气,一迭连声地道:“就是这个盒子!小的亲眼所见!东家,这分明是成永买通了江湖高手,试图窃取秘方,卖主求荣,又将此事嫁祸给小的!”
“可是上面虽然写了交易详情,却没有署名。”
“成永一向心计深,怕被人抓住把柄,所以才没敢留下名字。”
“既然他要卖秘方,那为什么没立刻送出去,还放在他房间的梁上?”
昌永怔了一下,过了片刻才说:“那小的就不得而知,但这些事绝对是成永所作!请东家明察!”
“来人,把成永给我带出来!”清绾吩咐。
须臾,众伙计押着成永来到此处,虽然被监禁了多日,但成永依旧浑身整洁,神色坦然。
“小的拜见两位东家!”成永跪下行礼。
“你可认得这个?”清绾将纸条递到他面前。
成永仔细看了一遍:“回东家,小的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死到临头,还敢信口雌黄!”昌永大声喊道:“这纸条分明是你藏在梅花树下的,现在反而不认账!”
清绾冷冷地看了昌永一眼,吓得他不敢再嚷嚷。
“东家,小的对此丝毫不知情,”成永磕了个头:“什么埋在梅花树下?这纸条上面的字迹,不是小的所写!”
“成永!咱们一同进铺子,像是亲兄弟一样,你就忍心这样诬陷我么?”昌永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你就实话实说了吧,何苦如此?”
“你说的是什么?”成永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上面分明是你的字迹!”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骇,将目光又都投在了昌永的身上。
“咱们的字,都是进铺子后练得,看去几乎一样,你竟然倒打一耙,还不肯放过我!”昌永极力申辩。
“两位夫人!这是奴婢得到的一件东西,请两位夫人过目!”栀子得到了清绾的眼色,立刻走出人群,将一张纸条呈上。
昌永见了它,顿时面如死灰,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栀子,那其中挣扎着绝望和恨意。
“好啊,还有一张欠条,”清绾微微冷笑:“倒是挺全。昌永,这上面,写的可是你的名字?”
昌永根本不看,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平日真看不出来,昌永备受东家重用,竟然也勾结外人!”
“哼,还不都是为了一个钱字?卖给人家,还不知得收多少银子!”
“肯出一千两的大价钱窃秘方,能少卖得了么?”
众伙计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昌永!你到底把秘方要卖给谁家?”卢秀芳厉声道。
昌永依然沉默。
“好啊,”卢秀芳尽管已知底细,还是被气的冷笑:“还学会仗义了是吧?看来不教训教训你,是不会承认!来人,把他送到衙门去,就说是朱府发的话,对这种背叛主子的小人,理应按律打死!”
“东家饶命!”昌永害怕起来,竭力挣扎着,口中大喊:“小的什么都说,请两位东家饶了小的!”
清绾使了个眼色,众伙计将他松开,昌永跪地忙道:“若小的说了,两位东家可能饶小的一命。”
“那就要看你的了。”清绾冷冷地道。
“这秘方,是繁花妆品铺的老板要买,悄悄跟小的说了好几次,小的一时昏了头,所以才答应了,请两位东家饶命!”
“他许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如此灭良心?”
“三千两。”昌永连忙辩解:“可那老板言而无信,现在也没给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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